“父皇，儿臣有事要说。”南宫文轩说完后看了眼一旁的掌事太监，毕竟这些事不适宜外人来听。
南宫凌云给掌事太监一个眼神，片刻后，正阳宫内仅剩他们父子二人。
“说吧！”
南宫文轩一直以来都活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在南宫凌云的面前，从未像现在这样挺直了腰板，与他促膝长谈。
他心中苦笑，只笑自己觉悟的太晚了。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父皇觉得儿臣如何？”
南宫凌云似是没想到南宫文轩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惊讶之余还是接了他的话：“你指哪方面？”
“就是……所有。”
“你想知道什么？”南宫凌云觉得今天的南宫文轩有些反常。
“想知道父皇的眼中，儿臣是否适合太子这个位置。”
南宫凌云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这样敏锐的问题，先是蹙了眉，声音也变得清冷了不少，好似他们现在不是父子，而是君臣。
“你母亲是皇后，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
“父皇不也是忌惮母亲娘家的势力吗？不然也不会废掉二哥而立我为太子吧？”
南宫文轩终于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以前他一直忌惮父亲，可今日他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你在胡说什么！”南宫凌云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忍受这般言语上的羞辱。
南宫文轩见状苦笑了一声：“父皇，儿臣都已经这么坦白了，为什么您不能坦诚一点？”
“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惹怒朕吗？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南宫凌云脸上的愠怒显而易见，似乎一直以来对南宫文轩的不满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毫无隐藏。
“不，儿臣是来恳请父皇的，儿臣自知无深谋远略，资质愚钝，不适合做我们大燕的太子，还请父皇收回成命，赐儿臣离开京都。”
南宫凌云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当中，似乎所有人都是喜欢权贵的，尤其是南宫文轩，因为他有那样的母亲，野心勃勃，所以自然是没想过他有朝一日竟然会放弃太子之位，而且竟然能说的这么坦荡。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儿臣很清楚，努力了这么多年，儿臣也累了，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手握大权又能怎样？终究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个位置儿臣承受不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日换他人来坐，儿臣觉得辰王再适合不过了。”
通过这几次的事情，南宫凌云怎会不知道辰王的实力，之前他只是一直隐藏实力罢了，到最近才渐露锋芒。
可这说废太子，那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的事情。
南宫凌云垂着眸子：“太子之位并不是能够主动拱手相让的，你可知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要如何才能放弃这个位置？一定要死吗？”
不知为何，南宫凌云谨慎了一辈子，也防了一辈子，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凄凉时，心竟然也有些不是滋味。
“三日后，会在城郊举办皇家游猎，就在那里，安静的消失吧！剩下的，朕会解决。”
如今南宫凌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南宫文轩突然给他磕了头，“儿臣感谢父皇养育之恩，也感谢父皇赐予儿臣再生之恩。”
莫名的，南宫凌云的心里有些悲凉。
待南宫文轩离开后，掌事太监走了进来，看着南宫凌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窗边，就这样任由冷风吹打。
“皇上，夜深了，小心着凉。”
“陈公公，你说朕一直防着这些皇子们，是不是活的也有些凄凉了。”
“皇上坐拥江山，身上承担的是天下百姓，谨慎些总是好的。”
“可朕到头来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就连睡在身边的人都是各怀鬼胎，你说，朕该怎么办？”
旁人以为南宫凌云贪恋美色，丘羽兮算是其中一个，杨茧芸如是，可却没人知道，南宫凌云只是将计就计，知道丘素衣想要把丘羽兮安插到自己的身边，于是他便将如她所愿。
而杨茧芸，只不过是因为手艺与王皇后极为相似罢了。
想起王皇后，南宫凌云的目色中添了些伤感，他狠心了一生，哪怕当时宣布王氏一族满门抄斩，可却也没想过要伤她的性命。
可最终，闵央殿的大火还是结束了所有。
那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宫殿，就这样烧的片甲不留。
南宫凌云嘴里喃喃着：“闵央啊，这是你在惩罚朕吗？”
今晚的月色，注定了悲凉。
三日后，皇家游猎。
皇上宣布每位皇室子弟均可携带一名家眷入场。
一早的辰王府里，便热闹了起来。
巧儿开始给韩青歌打扮了起来。
而韩青歌才刚刚睁开眼睛，对眼前上演的一幕有些不太习惯：“巧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小姐，哦不，王妃，您还不知道吗？今日是皇家游猎，皇上准许了每位皇室子弟可以带一位家眷入场呢！”
巧儿说到这里，便兴奋的不行。
韩青歌嗤了一声：“你别听南宫辰的，你还是叫我小姐吧！王妃都是外人才叫的。而且既然是家眷，那为什么给我打扮，要去的人也不是我。”
“小姐你可别闹了，咱们王爷就您一位王妃，不带您去带谁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韩青歌可不觉得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南宫辰还能够和自己笑脸相迎。
可是却也没有阻止巧儿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韩青歌换了一副样子，带了些妆容，看上去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可是她倒是准备好了，南宫辰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巧儿正准备出去问问的时候，韩青歌拦住了她：“我出去看看吧！”
巧儿没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等两个人走到府门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等候已久的马车，莫函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见到韩青歌愣了一下，正想打招呼，便看到了紧跟着到来的南宫辰和娄归真。
娄归真看到韩青歌惊讶道：“王妃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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