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染双眼圆睁：“什么？”
丛意白摸出手机，打开，点开一张照片递给她看。
照片上，是正在读大学，朝气蓬勃，青春活力的耿易行以及一位依然笑得很灿烂的男孩儿。
男孩儿手里抱着一颗球，白皙的手臂勾搭在耿易行肩膀上，他们后面是一片黄绿色花海，两人面对镜头，哈哈大笑，眉眼弯弯，仿佛那片花海都变得暗淡无色。
俞轻染越看越觉得奇怪，她细细地看着那个男孩儿的脸，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俞轻染指着男孩儿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这个人……就是还没整容之前的顾明易？”
因为男孩儿那双眼睛，跟她现在看到的顾明易一模一样。
丛意白点头：“对。他们从高中开始就认识了，两人是同桌，曾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翘课……关系很好。他们还约定一起考同一座大学，后来他们还真的考上了，就是你现在的母校。你们三个，是校友，只是他们比你大两届。”
俞轻染满脸震惊，那尘封许久的记忆像是被风吹开，渐渐清晰起来。
那时候，俞轻染刚跟耿易行在一起，她每次来找耿易行时，他都在打球，但她一旦过来，耿易行都不会让她等太久，一般草草结束，就过来陪俞轻染了。
所以耿易行其他球友见此便摆手，各自散开回自己的宿舍了。
那时候，俞轻染记得有见过顾明易几次面，但那也只是眼神掠过，连招呼都没有打过的那种。
后来耿易行带她去跟那些好朋友见面，吃过几次饭，只是那几次，都没有再见过顾明易。
所以她对顾明易没有记忆也是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我在不知情中，伤害了顾明易，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丛意白失笑：“没有。虽然我不知道顾明易是什么时候对耿易行有那种感情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耿易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顾明易喜欢他，顾明易也没跟他坦白过，耿易行一直以为他们两人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也就是说，顾明易是暗恋耿易行的？
不过转念一想，俞轻染能理解顾明易的感受。
这种感情，本来就不被世俗所认可，而且耿易行喜欢的是女人，顾明易更不可能会跟他坦白。
所以，顾明易是看到耿易行因为她被大火烧伤，生死未卜，他才心生怨恨，处处针对她的吗？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
“我和他们都是高中校友，但我跟他们不同班。高中时期，情窦初开，我对顾明易是一见钟情。”或许是已经确定放下了，丛意白在说这些事时，语气很平静地在阐述，“那时候，还很年轻，一腔热血，为了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我经常制造与他相遇的机会，渐渐的，饿打入他们的世界，与他们成为最好的朋友。”
她垂眸，安安静静地说：“但跟他们相处久了后，我开始察觉到了一点，顾明易每次看耿易行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看一个兄弟，而像是在看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眼神，充满欢喜和清亮，跟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一样的喜欢。”
“你从那时候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耿易行？”
丛意白点头：“但我不甘心啊，即便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但我还是陷进去了，不管不顾。高中毕业后，受家里的安排，我出国念书，大家也都分道扬镳了，我们有足足四年没有联系过。就在我们再也没可能时，我回国后再次与他相遇。他变了很多，但对于我的追求，他不再拒绝了。”
她满脸自嘲：“我知道他是因为耿易行出事死了，才接受我的，我以为我们真的会走到结婚的那一天。但他却突然开始整容，把自己整成跟耿易行一模一样的脸，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放不下耿易行，才整成跟耿易行一样的脸，直到他同意耿母的要求，以耿易行的身份在耿家生活时，我才知道，这件事很不简单。”
“你……应该很痛苦吧？”
丛意白说着，眼泪开始往下掉，控制不住的那种，但她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神色，很平静，但眼泪就是不断往下掉。
俞轻染连忙抽一张纸给她擦泪。
她擦干后，笑道：“我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还会哭呢？”
“那说明，你还没真正放下。”俞轻染一语道破，“即便你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但你曾在他身上受的委屈和苦楚，不是一朝一夕能释怀的。”
“是，轻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对他还是有怨的，但他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这些痛和不甘，只能由我自己吞下。”
她稳定情绪后又说：“耿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稳住耿氏家族的根基。所以已经变成耿易行的顾明易就成了耿母唯一的人选。从那以后，顾明易就以耿易行的身份生活。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耿家人，就是我。而且他之所以变成耿易行，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你。”
“耿易行因为救你，才落得如此下场，顾明易很怨恨你，也替耿易行不值，尤其是看到你跟了厉苍莚，仇恨更是浓烈，发誓一定要狠狠折磨你，这辈子都不让你好过。”
俞轻染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顾明易对她怨恨的主要来源。
易为了救她，失去性命。顾明易那么喜欢耿易行，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一直以为是她毁了耿易行，如果没有她，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但至少，易现在还是无事的。
看来，对于易的事，不管是耿母对她的恨意极深，就连顾明易，亦是如此。
“我至今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顾明易他……怎么知道我跟耿易行之间那多私事？”
不管是那枚情侣戒指，还是她的喜好口味以及有关她与耿易行之间的所发生过的事，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耿易行有一本记事本，上面记录了你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听他说，耿易行本想在你们结婚时，在婚礼上亲手送给你当纪念的。但后来的火灾，耿易行离开，这本子就落入他的手中了。”丛意白一字一顿说，“顾明易就是按照这本记事本上所写的，掌握了你跟耿易行交往时的所有事情。对不起轻染，我看着他这做一切，却无法阻止。”
“这不怪你，想必顾明易的决定，不是谁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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