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安沐颜的丫鬟，听到许玉珍这么问自己，刹那语塞。
什么流产？她不是很清楚。
丫鬟也是如实相告：“老夫人，我没听说夫人流产了，只是知晓夫人下身流了许多血，昏迷了许久也没有醒过来。”
许玉珍厉吼了一声：“那不就是流产了么，蠢货，你根据这些信息就不能判断出结果？非要大夫直接和你说这两字你才明白？”
想到大夫，许玉珍脑海里闪过了苏芮的样子，苏芮会那么不怕死地来她面前挑衅，好似早就知晓安沐颜流产了似的。
“给安沐颜看病的人，是不是苏芮？”许玉珍开嗓问丫鬟。
丫鬟点点头：“虽然苏大夫没有来房内给夫人看身子，不过我听说夫人送回督军府之前，就是苏大夫给她看的。”
“姑母！”楼玉画也在这个时候，叫着许玉珍，然后不动声色地对着许玉珍点点头。
许玉珍看着楼玉画这样的小动作，顷刻之间，心中明了。
楼玉画也确认了给安沐颜看身体的人，就是苏芮。
苏芮，真不是一个善茬，明明知晓，却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去找她。
许玉珍冷笑起来，等她收拾了安沐颜，下一个就轮到苏芮。
“让开！”许玉珍瞧着丫鬟再次来到安沐颜的床边，怒视着丫鬟如此道。
丫鬟哪里敢招惹许玉珍，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瞧着许玉珍当着他们的面，掀开了盖在安沐颜身上的被子。
彼时，天气还很寒冷，虽说房内点燃了炭火，但是仍旧寒意不减。
之前为了保证新鲜空气流通，房内的窗户，也稍稍敞开了些许。
丫鬟瞧着安沐颜的身上已经没有了被子，瞧着那不断透着冷风进来窗户，就要去合上。
然而，楼玉画一把拽住了她，朝着丫鬟试了一个眼色，并且提醒道：“窗户有什么好关的，难不成这种天气还能冷死人？”
丫鬟自然不敢还嘴，主子们说话，他们做下人的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
不过，说实话，丫鬟实在有些看不惯这个蛮横的楼玉画。
楼玉画身上披着舶来品的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自然感觉不到有多冷。
可是床上躺着的安沐颜不一样，她非但是一个病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这么下去，伤势还未好，只怕要感染风寒了。
丫鬟担忧地要命，却毫无法子，只盼着督军能够早点解决手头的事情，来看安沐颜，如此也好将这作妖的两人赶出去。
许玉珍死死地盯着昏迷的安沐颜，她面无血色，像是病的不轻。
“她的血止住了？”许玉珍没瞧见安沐颜的身下还有血，并且还是干净的状态。
丫鬟回答：“止住了，之前血流不止，换了不少新的锦缎长裤。”
许玉珍想到那些血水是督军府的血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想看见床上的病秧子。
恨不得，安沐颜这个时候就死了。
“苏大夫有没有给她开药？”许玉珍问。
苏芮会帮助安沐颜止血，许玉珍想到自己和苏芮之间敌对之态，就不禁觉着苏芮和安沐颜会成为盟友。
这点，许玉珍不得不防。
所以，苏芮妄想借着这次帮安沐颜治疗，从而和安沐颜关系好。
若是开了药，她倒要看看，那是什么好药。
丫鬟点点头，道：“开的药，都放在左边的柜子里了。”
楼玉画听到这里，在许玉珍的示意下，打开了柜子，将里面包裹好的药都拿了出来。
这些药，有内服的，还有外擦的。
楼玉画有些错愕，失了孩子，为什么要用外擦的药？
不过，她没有多想，依旧认为安沐颜是真的失去了孩子。
许玉珍看了一眼那些药，然后问：“下一次服药，什么时候？”
“老夫人的意思？”丫鬟听得有些糊涂，为何老夫人关心下一次服药的时间？
“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哪有那么多废话。”楼玉画仗着许玉珍会给自己撑腰，狐假虎威起来，在督军府也总是将自己当做半个主子，对下面的人，常常是如此命令的口吻。
“等傍晚，我会将需要内服的药，拿去后厨，熬好了就能送过来给夫人服下了。”丫鬟被迫说出来。
许玉珍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药里面，加上一些看似不伤身的药材。
如此一来，安沐颜身子骨也会越来越差，苏芮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丫鬟也不是傻子，被许玉珍和楼玉画这么问之后，只觉得事情很不简单，打算等她们走了，就将事情如实告知沈庭轩。
然而，她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实现。
许玉珍这个时候，就对她道：“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才上学的弟弟。”
丫鬟听到这里，心头一紧。
当初她被卖到督军府，就是因了家里穷，父母重男轻女，只想着拿着卖她做下人的钱送弟弟去上学。
即便如此，她从未因此痛恨过自己的父母亲，谁让她从小就很疼弟弟呢，许玉珍难不成想拿这个来威胁她？
和丫鬟所想无异，许玉珍接着阴阳怪气道：“今日我们来的过事情，你不要和督军说，若是让我知晓了，你的弟弟，你的父母，都保不准没了命。”
丫鬟不怕自己死，却怕祸害家人，立马朝着许玉珍跪下来：“奴……奴婢明白了。”
“送药去熬制的时候，记得过来通禀一声。”许玉珍离开的时候，如此叮嘱那丫鬟。
跪在地上没有许玉珍命令不敢轻易起身的丫鬟，只能点头应声：“是！”
许玉珍带着楼玉画离开，楼玉画不明：“姑母，我们就这么走了？”
“留在那里，等庭轩过来抓着我们怒骂么？”许玉珍反问。
楼玉画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许玉珍的用意。
“你现下就去派人找大夫来，就说我身子骨不舒服。”许玉珍说完，就开始装头痛身体虚了。
楼玉画愣住，姑母这唱的是哪一出？
难道，借此机会，亲自找大夫开药，要毒死安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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