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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燕歌行卫甄李戎 > 第72章 画栋朝飞(三)
 
南风而进,吹得帘纱帐幔肆意飘扬,我只觉这儿虚晃又骇人,生怕再往里头走一步,该有蒲松龄志异里的妖魔鬼怪出来了。

青儿回头看着我:“娘,你怕啊?”

我嗤笑:“怎会?”

他狐疑地看着我,叫人受煎熬,我一狠心大着胆子朝里走,剥开吹拂到我脸上的帘纱,视线顿为开阔,可我却呆立住了。只见这书房里四周挂满了画像,其上都是同一女子,可每幅画上的女子神情、动作都不一,我瞧愣住了,只因那女子与我是一模一样的。

青儿指着这些画说:“都是爹画得。你的样貌爹都记在心里了,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任何出入。”

我不禁生了嫉妒,青儿的娘可真让天下的女子嫉妒,被一个人深爱至此,就算早死也不会后悔了。我抱住青儿,吻了他脸颊:“乖孩子。”

他便缩进我怀里,猫儿一样呢喃:“娘…”

适晚,我被安排了在自己屋里吃饭,老嬷嬷委婉地告诉我,我是小奶奶,上不了大桌的。得,我落得清静。正吃得欢,李戎倒进来了。我不客气地说:“巧啊!您吃没?”

他皱眉看着我的吃相,大约是嫌弃或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一手抓着鸡腿啃,一手端着酒喝。他的神情告诉我,世间男子都比不过我,有女人这般豪爽吗?女人豪爽那对男人来说就是灾了!

“吃了。”他俩字就打发我。

我倒一杯酒放在旁边,“您喝不?”

“不喝。”

“您甭客气。”我笑说。

他便双手换胸,挑眉:“我用得着跟你客气吗?”

我瞅着他那眼神,满满的都是邪气!我朝地啐了一口:“您的确不用我客气。”说完,将才啃完的鸡骨头丢出门外,只见一道光影,那骨头就落地了,没有预期的大黄跳出来衔住骨头。

我不由得说:“嗳,您说,我能在这儿养只狗吗?”

他猛然瞪着我:“做梦!”

我扁嘴,“梦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做的。不养就不养,您别气,您身体金玉,别气坏了,反着有人就要说我克夫了。”

他真怒了,步步逼近,好似一座大山压过来一样,叫人喘不过气来。我赶紧跳开,躲开他:“嗳,嗳,话归话,您可不能动手动脚。”

他却是一步跨来,钳制住我的双手,厉声道:“说!你偷了什么!”

我无辜地眨巴眼,“什么偷什么啊?我可听不懂您的话。”

他眯起眼,双手游移到我腰间,一阵痒,我咯咯笑起来:“嗳,都说不能动手动脚了!”

他狠狠地掐住我的腰,疼得人要喊娘,我泪花都挤出来了,可怜巴巴地说:“您谋杀啊,疼死我了…”

他错愕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撅嘴:“有脸了,为什么还要再要呢?”

“你!”

他被我气着了,我心里暗爽。他大约瞧出来一样,冷笑道:“看来我得这样对付你…”话才落音,他竟然吻住我的双唇,薄凉的意味,肆意掠夺着我。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瞧见他那双眼里暗含笑意,顿时恼火。

他那手不规矩地探进我以内,一样的薄凉,覆在我胸|脯上,我急得跺脚,张口要咬他,他却低头,扒开我的衣领,含住我的胸|脯,缓缓地吸|吮,最后又变作了噬咬。

我痛得大叫:“您小时没喝过奶是吧?”

胸|脯上的力道没了,转而却是温柔地舔舐,我急得直扭身子,却好似欲拒还迎一般。他抬起头,擦掉唇边口水,问:“偷了什么?”

我软在墙壁上,直喘气:“什么也没偷!”

“嘴硬?”他说着又要低头,我急得捂住胸口:“您能别这么变态吗?”

他便笑了,手指一晃,却见一块玉佩在他手里,“还说没偷?这玉佩是你的吗?”

我暗叫不妙,这玉佩是我偷的,打算逃跑的时候当掉做路费,得,被人戳穿了。我急着把衣服穿好,往外走,他却揪住我的衣领,往后一拉,我便倒进他怀里了。淡淡的香味扑来,男人身上怎么会香?大约是衣服熏了香。

“怎么,您对我身体,有莫大的兴趣?”我瞪着他。

他勾唇,舌头伸出来,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诱惑人一样:“我若有呢?”

“变态!”我使出力气,踢了他一脚,却被他躲开了。他将手上的玉佩拿到我眼前,“是谁派你来偷这玉的?”

“我自己。”

“别让我问第二遍。”

“我不骗您。”说着,我看向那玉佩,两面雕刻,一面是宫城,一面是模糊地人影。当初就是瞧这玉佩特殊,以为它是价值连城,才偷的。

他看着我,薄凉的手中抚上我的眉眼,轻轻顺着、抚着,好似情人之间的柔情。我一愣,他却松开我,转身说:“去洗个脸,脏死了。”

“脏也是您舌头舔出来的。”我不客气地揭露他。他却冷哼一声,“洗干净了去找青儿,他要你喂饭吃。”

“靠!我是老妈子吗?”我火了,自个儿还没吃饱,就被他这么死亲死亲的,要命不要命?

他转身狡黠一笑:“你就是青儿的老妈子。”

“我能送您俩字吗?”我说。

“说。”

“抽搐!”

‘啪’地一下,他那大手打在我脑袋上——疼!

————

小手指着碗里的青菜:“娘,我不吃这个。”

我皱眉:“别,你爹给我下指标了,非得要你吃青菜。”

青儿眼珠直转,“那能最后吃这个吗?”

我瞅着他,“那一盘子青菜都是你的,你能逃得了几时?”

小娃儿扁嘴:“委屈死了!”

“我还委屈呢!”说着,我夹了一个鸡腿,正打算自己吃,监视我的老嬷嬷顿时投来可怕阴森地目光,我一抖,将鸡腿给青儿:“乖,你吃。”

青儿欢脱地吃着,还不忘吧唧嘴,说:“本来该小倩嬷嬷喂我的,可是娘回来了,我就要娘喂。”

我忍不住说:“你这么大了,得自己吃饭了。”

他撅嘴:“不行!我就要娘喂!”

我又说:“你别霸道,霸道就得跟你爹一样了,你爹那样的男人不讨喜。”

青儿就眨巴眼看我,咬着青菜问:“那什么男人讨喜啊?”

啊,这个问题好。我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告诉他:“男人嘛,你得听娘子的话,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后要温顺。记得没?温顺!”

青儿若有所思地点头,最后欢脱得笑了。我也欢脱地笑,两张脸一打照面,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这不,李戎怒气冲冲来找我,一推门就见我摆弄着荷包,没好气地骂道:“你怎么教孩子的?”

“啊?”我不解。

“什么叫‘听娘子的话,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后要温顺。’?”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那么多,得让人仰视他。这差距不好受,为啥啊?你得累死,还有种卑微的感觉。

我踮起脚,好歹不能输太多:“本姑娘就是这么认为的,您觉得有误?”

他一把捏住我的嘴巴,使了力气,才让我痛得直叫。他瞪着我:“那阿初姑娘,你觉得我这种男人以后怎么办呢?是不是找不着女人了啊?”

“改呗!”我心里还补了一句,你都娶了两房了,还不知足啊?

他似看透我一样,最后说道:“这利嘴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小心我拔了你牙。”

我猛然闭嘴,紧紧抿住双唇,用行动告诉他,他是不可能得逞的。

翌日,天未亮,老嬷嬷就把我喊醒了,我瞪着她:“让不让人睡啊?”

她颔首:“小奶奶,小公子今儿得去学堂,您得送他。”

我猛然坐起,看着睡得正香的青儿,眼睛一亮,好时机!就趁这当口逃了多好?就是口袋里没啥钱,我盯着青儿全身看,最后看见他发尾上的束带,到底是金贵人家的娃儿,束带上还有一颗宝珠,就那东西,卖了的钱,怎么也够贫苦百姓生活一年了吧?

我把青儿摇醒,他迷糊眼睛看我,我说:“起来吧,今天你得上学堂去。”

他撅嘴:“不去。”

“娘送你去。”我好言相劝,他这才起来,穿戴好,背着个小布包,里头一方砚台,一支墨笔,几张宣纸,今儿好像要练大字。

学堂在这条街之外,里头都是金贵人家的主儿,王府里有马车送我们到那儿。我摸着腰间的束带,心里豁然开朗,可等想到师父的时候,却又黯然,当下细细思量。

青儿一脸的不悦,并告诉我:“读书有什么好?就那些字,就那些诗啊,词啊的,不如提柄红缨枪。”

我摸摸他的头,道:“打打杀杀不安宁,你将来要是成家,生子了,你得为你媳妇孩子着想,不是?”

他懵懂地看着我。我摇摇手:“算了,你大了就知。”

到了学堂门口,青儿一步三回首,好像知道我要走一样。我摆着笑容,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些难过,好在也和小娃儿睡了不少天,多少有点感情的。

好不容易,他进了去,我当下打发车夫:“你先回去,我去街上逛逛再回。”

车夫应道:“是,小奶奶早去早回。”

回啥回,傻子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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