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满是苦涩,在一位真正的强者面前,就连拖延都这么难么?还是说,华夏武道与海外众强,已经差距到了这种程度?
平时习惯了被一口一个前辈,银老称呼的两位金银兄弟,此刻幡然醒悟,他们引以为傲的实力,实际上在某些人的眼中,一文不值。
金泽润并未着急动手,他来此的目的也不是杀人。
“萧擎天,你说出宁静下落,可避免一死。”
金泽润的汉语很熟练,不亚于一个正宗的华夏人。
萧擎天淡然一笑,他望着金泽润。
“我若会说出她的下落,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的自然,手中却将腰间的那杯草戒握在了手中。
“静儿,看来,这枚戒子,是送不到你手上了。”
他心中幽幽一叹,眼眸中骤然精光大作,向前一步踏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萧擎天欠下的,迟早都要还。”
萧擎天声音铿锵,笑声潇洒。
“金泽润是吧?我华夏男儿,只有站死,绝没有跪生的道理。”
声音在这天地间缭绕着,让远处军方众人纷纷握紧拳头。
“萧家萧擎天,唉。”
那名校官摇头惋惜,萧家老太爷重病,如今又损失了一位萧擎天,如今这华夏,还真是风雨飘摇啊,只可惜,他接到的命令只是盯住金泽润,绝不允许参与到武道界纷争。
军令如山,他虽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金泽润静静的望着萧擎天,注视了十数秒,点头道:“素来听闻萧家萧擎天是个抛妻弃女的小人,今日一见,名不如实。”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宁静的下落,我自会寻找。”
他声音刚落,身躯便要动,脚下大地轰落一声,脚掌沉入数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声音悠然响起。
“北朝的强者,来我华夏千里迢迢,不吃个包子再走么?”
话语入耳,让金泽润微微皱眉,他双耳微动,骤然转身,目光还未落在说话之人的身上,他的拳头便赫然轰出。
一个白润冒着热气的包子赫然被他的拳头击中,霎那,包子瞬间爆碎,肉馅漫天,不少溅射到这位北朝强者的身上,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萧擎天转头望向那一处,微微怔住,旋即,他神色有些复杂,缓缓叹息着。
而在周围一直注视着金泽润的军方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工厂入口的那条土路上,一辆漆黑如夜的车正停在那里,两道身影悠然而立。
一男一女,女子容颜冷艳,不可方物,男子神情平静,单手插兜,修长的身躯在初阳的照耀下,映出了影子。而他的手中,刚好的拿着一个快吃完的包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咬了最后一口,嘴角不沾半点油腻。
“多好的包子啊,可惜了。”
金泽润低头,眸光阴沉,他轻轻的从兜里拿出一个手帕,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肉馅,直至他擦掉所有,余光扫过身上那擦抹不下去的油渍,拳头紧紧的握起。
鲜有人知道,这位金家的强者,实际上有轻微的洁癖。
“华夏的小子,你觉得命长了么?”
金泽润声音低沉,眼眸中杀意抹过。
林凡淡然一笑。
“我的命注定要比你长的多。”
“华夏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同样,也有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你这么不远千里的进入华夏,不知选择的是好酒,还是刀剑?”
他话语平静,眸光淡然,说出的话语却让所有人愣住,尤其是那金银兄弟,感受到金泽润的实力后,对于这位华夏强者忌惮万分。
如今,居然有人对金泽润说出这番话语?这小子是谁?疯了么?
他们二人不曾见过林凡,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林大师。
当然,他们心中也并非没有预料,毕竟,宫落雪的车上有林大师,他们是知晓的。
只不过林凡太年轻了,华夏有几位宗师,年纪低于三十岁的?百年来,恐怕也只有曾经的江南何太岁,以及刚步入先天武者的刘晋宇罢了。
“仗着那位林大师在车内,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么?”
其中一名老者低声开口,摇头道:“就算那位林大师亲自出现,恐怕也未必是这位北朝强者的对手。”
另一名老者深有所感,断裂双臂上传来的痛处,让他们无时无刻不铭记着这位北朝强者的实力,抓紧时间在这个空隙间调养生息。
军方那位校官以及他手下的士兵也纷纷注视着林凡的身影,目瞪口呆。
“这家伙,该不是某个家族的大少吧?”
有士兵小声嘀咕道,言语中有些厌恶,他话音刚起,就感觉到一股锋锐的目光,立即使得他的嘴紧闭,讪讪的不敢作声。
目光来自那位校官,他警告后,目光再次移到林凡的身上,眉头深锁。
不论这青年是谁,贸然惹怒一位海外强者这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还是说,这青年有所依仗?
只有萧擎天,他注视着林凡的身影,内心中五味杂全,他知道,林凡就是名震江北的林大师,更清楚,这青年是女儿的朋友。当然,绝不可能是男朋友,萧馨的性格,他虽然这十五年只见过萧馨一次,却也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
即便这青年是林大师,已经不能称之为优秀。
萧馨自幼遁入古刹,敬的是佛,如何会对男人动情?更何况,萧擎天不认为这位贸然招惹空灭门,甚至手染鲜血的林大师是良配,这无关实力。
但也因为如此,林凡突然出现,让他心情更为复杂,他不清楚林凡出现的理由,之前他打算求助时,林凡却置之不理,如今居然又主动出现?
萧擎天深吸一口气,这位林大师,还真是难以揣测。
金泽润听到林凡的话语,不怒反笑,笑声在这废弃的工厂内延绵。
“小子,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对于强者,应懂得敬畏么?”金泽润收起笑声,“我最讨厌的便是华夏这一点,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哈哈,真是可笑。”
“如今,来犯中华者,何止百人?你们华夏的刀剑又在哪里?”
这番狂妄轻蔑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那些在远处的士兵以及校官,纷纷露出怒容,若非命令,他们已经恨不得将这个北朝人打成筛子。
金泽润继续猖笑。
“如今我就站在这里,刀剑又在哪?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不过是一个笑话,只有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华夏人才会如此愚昧的相信,当真可笑。”
“真以为,你们现在还是昔日大唐、大汉时候的百国来朝的时候了?”
“我本崇暮华夏的武道,可惜,近几日一见,华夏的武道也不过如此。”
金泽润每说一句话,周围众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够了。”
萧擎天骤然喝到,目光寒冷如冰。
“这番话,你没有资格说。华夏如何,也是你能评价的?”
金银兄弟也怒而开口,近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意。
“等你有一天,尽破我华夏武道,再来说这番话还有点重量。”
金泽润傲然一笑,轻撇一眼金银兄弟。
“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提资格二字?”
他轻蔑笑着。
“至于尽破华夏武道之日,我想,并不远,前提是,华夏的武道还存在着,而不是一击就垮。”
“你……”
金银兄弟的脸色骤然变得深紫色,浑身血液都聚集在脖颈以上,怒的眉宇皆颤。
“不过,你们未必有命看到那一天了。等我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杀你二人再加上萧擎天,之后再杀了宁静。”
金泽润冷笑一声,目光回转到林凡的身上,听到金泽润的话语,林凡倒是并不在乎,哑然一笑。
“华夏刀剑在哪?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只是一个笑话?这话,你还真敢说啊。”
林凡摇着头,感觉啼笑皆非。
“我就问上一句,这话,在风逸云面前,你敢说么?”
金泽润的脸色一僵,风逸云可是半步地仙,相当于他们北朝天拳大成,半步至上境界的强者了,他哪敢有这个胆量?就算他自信可匹敌先天武者,在风逸云的面前,也绝对不够看半点。
“我何须与死人争辩。”
金泽润眸光之中,杀意暴增,便要动手轰爆这个小子的脑袋,忽然,他眼中那个该死的臭小子,腰间绽放了一抹光辉。旋即,这抹光辉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化作一柄七尺长剑,漆黑剑锋如同星空,连阳光都被这柄剑一分为二。
在这柄长剑出现的那一刻,金泽润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在他的四肢五骸之中,毛孔倒竖,在炽烈的初阳阳光下,他却不寒而栗。
“你……”
他刚刚张口,忽然发现,身躯本能的便动了,向侧跃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众人只觉得,那青年的身影骤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了金泽润的身后。
金泽润依旧保持着跃出的姿势,只可惜,这一步他似乎无法在跃出去了,九幽剑剑锋轻轻震荡着,一缕嫣红的血迹在剑锋缓缓留下,滴入泥土。
林凡一笑,九幽剑便化作一抹光芒,归入到腰间。
“既然,你不敢在风逸云如此说,那么在我面前,你更不应该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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