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虎呆愣愣的退后了一步，等瞧见沈璇冲过去，才猛然间回了神，“凌杉兄……”
看着沈璇同那乌鲁木还有是哪个黑衣人交起手，看着沈璇应付得越发的自如，谭虎惊得张大了嘴.巴，半饷才喃喃道，“不愧是凌杉兄。”
果真是任何时刻都不能低估沈凌杉的能力。
越是身处险境，她的潜力便能越快的激发出来。
此时的沈凌杉同先前比起来，明显武功要精进不少。
这一点乌鲁木也很快察觉出来。
若是再任由沈璇这样下去，不但成了这小子武功路上的“磨刀石”，而且等这小子武功更上一层楼之时必定是要反杀了他们这些人！
“杀了沈凌杉！谁若是能杀了他，回去以后便能坐上我的位置！”
乌鲁木这话一出，在场的那些黑衣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个个目露凶光，如同饿狼一般的盯着沈璇，朝着沈璇扑了过去。
陆清柏不慌不忙的拦住了自己身边的那四人，淡淡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阿璇还没有玩够，他是绝不可能让这几个黑衣人坏了阿璇锤炼武艺的兴致。
谭虎也照葫芦画瓢拦住了另外三人，不让他们靠近沈璇半步。
沈璇自己则快速的解决了离她最近那三人，将那三人一一击晕，扔在一旁，这才挑眉笑道，“乌鲁木，到你了。”
“来，让小爷感受感受七段武者的本事。”
她好像还没有真刀实枪的同七段武者交过手。
乌鲁木也冷冷的笑了起来，“沈凌杉，我承认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天才的少年，可惜，今日.你这个武学天才便要毁在我的手中。想想，还真是让人有些血脉喷张。”
血脉喷张是这样用的吗？
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行了，小爷最讨厌旁人絮絮叨叨的。有什么事，动个手再说话！”
沈璇二话不说直接同他交上手。
两人对打十分的激烈，看得谭虎眼花缭乱，都分辨不出谁占了上风。
谭虎解决了那几个黑衣人之后，便站在了陆清柏的身边，忧心忡忡的问道，“陆兄，凌杉兄能打的赢那七段武者吗？”
凌杉兄的确很厉害，可对方毕竟是七段武者。
“应该可以。”
陆清柏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璇，随意的应了一句。
“那这么说，凌杉兄如今有七段吗？”
谭虎是不知晓沈璇的武者等级，他印象中沈璇还停留在五级，那时候的沈璇就已经是相当厉害，都可以说是打败学院中的学子无敌手了。
若是凌杉兄有七段了，岂不是除了八段，北云便是无人能敌了？
陆清柏闻言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
七段岂是那样容易修成的？
多少人穷奇毕生的精力，都没能摸到七段的门槛。沈凌杉虽然天纵奇才，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哪有那般的容易，轻轻松松的就到了七段？
“啊，那凌杉兄岂不是不是那乌鲁木的对手？”
陆清柏：……
罢了，他不解释了。
并非必须达到七段，才能赢过七段。
这乌鲁木号称是七段高手，实际上攻击力和真气凝聚力却停在了六段后期。
正好充当沈璇的“磨刀石”。
没一会儿，这块磨刀石便败下阵来。
沈璇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低头冲那乌鲁木笑道，“真可惜，我这个武学奇才，今日是没法子毁在你的手中。倒是你这个齐人要栽在小爷的手中。”
“什么齐人？”乌鲁木咬牙咽下了冲到喉咙间的那口鲜血，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被赶出西域的西域人。你少攀咬他国，害我西域被诸国不容。”
“西域？”沈璇眨巴眨巴眼睛，半点也不信他的鬼话，“西域也好，齐人也罢。抓你回去交给院长好好审问审问，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那乌鲁木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真想知晓我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你愿意说？”
这一届杀手这么的配合？
“你附耳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乌鲁木低垂下去的眼眸中闪动着可怖的光芒，声音却是满是颓然，继续道，“如今，计划败露，我落在你手中，若是被首领知晓，我也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出卖他们换取一条生路。”
沈璇渍渍出声，“你倒是够狠的。”
“凌杉兄，”谭虎却觉得不大妥当，“我看这人不大像是个好人，说不定是有什么诡计！凌杉兄莫要信他！”
陆清柏则是淡淡道，“我去。”
若是这人趁机偷袭，只怕阿璇要防不住。
“哎呀，怕什么？”
沈璇有些不以为然，嘻嘻笑道，“他都已经被我拿下了，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乌鲁木哼了一声，将腰间的匕首暗器全都扔在了地上，用脚将那些东西踢得远远的，以示自己的诚意。
“此事我只能告知沈凌杉一人。我只信他会保住我的性命！”
“沈凌杉，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我的性命如今握在你的手中，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
沈璇耸耸肩，在陆清柏和谭虎有些担忧的目光中，缓缓朝着那乌鲁木走了过去。
“附耳过来，”乌鲁木的声音压低下来，“我告诉你……”
瞧着沈璇离他越来越近，乌鲁木浑身的真气猛然间运转，搅合得四周的风都猛烈起来。
“不好，”陆清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厉声道，“他要自爆功力，同阿璇同归于尽！”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形便闪了过去，想要抢先一步将沈璇给拽出来。
然而乌鲁木的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伸手一把拽住了沈璇的胳膊，拽着她扶摇直上，一跃到了高高的树顶，站在那里，笑得格外的疯狂，“沈凌杉，今日，你便同我一起下地狱吧！”
什么少年奇才？什么北云第一？
今日不照样陪着他一同赴死？
舍弃他一个人，换了北云未来之栋梁，足矣足矣啊！
“凌杉兄！”
谭虎感受着周围空气中暴涨的真气，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朝着树顶大喊道，“你放开凌杉兄，我们放你走！”
“走？”
乌鲁木的笑容里染了一分悲凉，“便是今日侥幸活下来，日后早晚我们还是会死在北云人的手中。”
早死晚死都得死，倒不如拉个垫背一起死。
众人之中只有沈璇最是处变不惊，甚至平静得有些过了头。
站在树冠之上，她的目光并未落在乌鲁木的身上，甚至是饶有兴致的欣赏起了树顶之上的风光。
“沈凌杉，你难道不怕死？”
没有人在生死关头表现得这般的平淡。
沈凌杉若不是傻子，便是被吓傻了。
“死？”
沈璇嗤笑起来，“你是说你自爆功力，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乌鲁木：……
“你想要同我同归于尽，也得先能自爆才是。”
乌鲁木：……
他难道还不能控制自己自爆了不成？
“你尽可试试继续催动体内的真气。”
沈璇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怜悯，“看看你今日能不能自爆。”
乌鲁木：……
他难道还不能自爆？
“齐人细作，自小便会被服用一种药物，此药会一直留存在体内，起到抑制真气的作用。平日里你会察觉不到，只有到了关键时刻，过度动用真气，才会察觉出来。”
见乌鲁木面露痛楚之色，沈璇眼里面的悲凉越发的浓重了，“你如今应该是察觉到了？”
“这种药物只有一个作用，便是再最关键的时刻，抑制真气的爆发。或者说，在真气达到爆发条件之前，你便会死。”
人一死，还如何能操纵真气？
人一死，周身的真气便自动消散了。
乌鲁木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瞳孔里多了些惶然和迷茫，喃喃道，“为什么……”
他一生全为了大齐，连性命都愿意豁出去，可大齐为何要这样对他？
“这是每个细作的宿命。”
每个细作被投放到他国，常年累月的待在异国，难免有个别人会心思动摇。上位者担忧那些细作会叛变，会反过头来对付他们，会垂死挣扎，干脆便常年累月的让那些细作服下毒药。
若是心思坚定之人，能走到自爆这一条路，想必也没有什么活着的希望，倒不如干脆利落的死了。
若是心思动摇之徒，想通过自爆来对付自己人，那更该死去。
空气中狂暴的真气已经渐渐地平息下来。
乌鲁木站在树干之上，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
沈璇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他们同为细作，若是不尽早挣脱出来，她迟早会步乌鲁木的后尘。
“你究竟是何人？”
乌鲁木的眼神都有些迷茫，看不大真切身边的人，低低道，“你若是沈凌杉，怎么会了解大齐细作的隐秘？”
便是他身为大齐细作中的翘楚，在大齐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却还是不知晓此等秘辛。
沈璇长长的叹了口气，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了起来，“你我都是一类人。”
同为细作。
只是他隶属于大齐，她属于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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