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萧长卿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周敏住进来,逐渐就有了裂缝。
因着她是长辈,惹不起,我想,总躲得起吧。
我经常待在房间里也不出门了,可她却还是会说些刺耳的话,让人心里不痛快。
这天的午饭,我也不下楼吃了,让佣人端上楼。
哪知进来的不是佣人,是周敏。
“还真拿自己当大少奶奶了,吃饭都要人送到屋内来。”周敏话里面带着讽刺:“这还不知道怀的是谁的种,别以为长卿没追究你就没事了。”
我也不是软柿子,冷下脸:“小姨,你直接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看我不顺眼。”
“我的确不喜欢你,看你第一眼就不喜欢。”周敏阴阳怪气的说:“那次你不是听到了我跟长卿的谈话,却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这心机,也真够深的。”
周敏指的是她与萧长卿在后园的谈话。
我眸色一冷:“那次,是你故意说那些话给我听的?你挑拨我跟长卿,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没挑拨,而是事实,你……”
“敏小姐。”冬叔适时的走了进来,就像是刻意打断周敏的话,笑容慈爱地问:“可以用餐了吗?”
周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冬叔,说:“上菜吧,我这就下来。”
冬叔没离开,他是在等周敏先下去。
周敏哪里不懂,只得先出去了。
冬叔可是周家老人了,但是周敏才算得上是周家的主人,怎么还如此听冬叔的话?
这跟周家财产都在冬叔手里有关吗?
周敏出去后,冬叔又问我:“少夫人,是在房间里吃,还是下楼去饭厅?”
“就在房间里吧。”我也不想下楼对着周敏那张脸。
“那我让赵玲将饭菜端上来。”
从大理回来后,赵玲就留在了家里伺候,赵强进了公司,给萧长卿当助理去了。
我没多嘴去问冬叔在帮忙掩饰什么,反正问了也白问。
贝贝跟我一起在楼上吃。
下午时,赵玲拿了一份包裹上来,说是快递小哥送来的,是我的包裹。
我十分好奇,有谁会送包裹到家里来。
“找一把小刀过来拆了。”
赵玲找来小刀,我拆开包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我看包裹也没有破损的地方,如果有东西,应该不会丢了啊。
我反复看了一下,又确定了寄件人的地址。
就是本市,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便填写的一个地址,因为没有详细写明,就连名字也是简称李女士,电话号码更是空号。
这个包裹可真是神秘了。
除了收件人的信息是对的,其它估计都不是真的。
赵玲疑惑:“少夫人,这怎么没东西?”
“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毕竟之前我的丑闻满天飞,或许还有人心里不痛快,找存在感。”我不以为意,让赵玲拿出去扔了。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可接下来,总是会有奇怪的包裹送上门。
我将这事告诉了萧长卿,他让人去查,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结果暂时还没有。
包裹没人再寄了,这晚忽然有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我接通后,那边是一个阴森而恐怖的女声:“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声音明显是用软件处理过的。
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不过就一句这样的话,足够让我毛骨悚然,寝食难安。
我找到周敏质问:“是不是你恶作剧,那些包裹是你做的,恐吓电话也是你打的。”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周敏冷着脸:“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我得罪的人很多。
还真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最近,我老是做噩梦,睡眠也不好,胃口自然跟着也不好。
这晚,我从恶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萧长卿立即开了床头灯:“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嗯。”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老公,我想喝水。”
“我给你去倒。”
萧长卿很快折回来,我喝了口水,问:“恶作剧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别想这么多了,有我在呢。”
我依偎在萧长卿的怀里,很困,心里却装着心事睡不着。
第二天,我忽然想起给萧硕打电话,询问黎夏桑的下落。
他那也没有,自从黎夏桑逃走后,他也没找到人。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开着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黎家。
黎家大门紧闭着,听说黎家的生意近年来也都不好,以前很风光的一家,现在慢慢没落了。
以前在黎家虽然受气,至少那个时候,霍敏君也在,黎夏桑就算嫉恨我,却不会暗着来,不会如此提心吊胆。
不过短短几年,仿佛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
在我陷入回忆时,黎家大门忽然开了,一辆车子从里面驶出来,坐在上面的,正是黎母。
看样子,不像是出去跟朋友聚会什么。
我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原本我只是猜测,黎夏桑可能已经被黎明夫妇带走了,果不其然。
黎母去见的,正是黎夏桑。
他们将黎夏桑送进了私人医院。
这多年,没想,我竟然还有点怀念与黎夏桑相争相斗的日子。
我没有立即现身,而是等黎母看望后离开了,我才推开了黎夏桑病房的门。
见到我,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慌张。
我说:“你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就是来看看你。”
我还真的只是来看看她,现在唯一让我觉得踏实的人,竟然是我曾经的死敌。
想来也是可笑。
黎夏桑没说话,眼里的戒备一直没有松懈下来,却也没按护士铃,让人来。
我看着她脖子上缠着纱布,才想起她不能说话。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瞥了眼搁在床头的笔跟纸:“你现在是用这个来与人交流?”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头。
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悲哀来。
曾争得那样死去活来,高傲不可一世,如今没了腿,还哑巴了。
“你的嗓子,是怎么坏了的?”
其实我也怕那个人是萧长卿。
黎夏桑犹豫着,拿起纸跟笔,写下一行字:“不是他,是一个女人。”
她还真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你不认识?”
黎夏桑摇头,表明不认识。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毁了黎夏桑的嗓子?
为什么?
什么深仇大恨?
在我琢磨的时候,黎夏桑又写下一句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长卿他变了,你小心。”
每个人都会变。
不过黎夏桑话里面的意思,绝对不是萧长卿把他锁起来这么简单。
而她提醒我小心,这让我十分意外。
我想,如果我倒霉了,最高兴的那个人,应该是黎夏桑才对。
她巴不得我过不好,可此时,她眼里竟然是担忧。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
我的话或许是让她想到了不好的记忆,眸光微闪,透着余悸,手紧紧地捏着笔,笔尖在发抖,却写不出一个字来。
我说:“不想说,就别勉强。”
我已经不想去追问任何人。
黎夏桑惊讶地看着我,咬了咬唇,写下四个字:“我爱错了。”
随着字写完,黎夏桑的泪也掉在纸张上。
那简短的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强而有力的锤子,狠狠地砸在心口上。
曾经爱的那样疯狂的人,到如今,竟然会掉着泪写下这样的话。
黎夏桑是真怕了。
她爱上的是恶魔。
我很清楚萧长卿可怕起来会是什么样。
以前萧长卿懒得跟黎夏桑计较,她还能蹦跶,如果真要算账,她只有哭得份。
“还真是因果循环,你曾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现在虽活着,也用假死逃了法律的制裁,可不一定就比坐牢好受。”
有时候惩罚,是在无形之中的。
黎夏桑每天都得担心会不会被萧硕找到,被警方发现。
还得受着不能说话的罪。
黎夏桑怕我报警,抓着我的手,恳求地冲我摇头,更是写下一句:“等治好了嗓子我就离开,放过我。”
“看你造化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这,至于别的,我无法帮你。”
黎夏桑半信半疑,却又不得不信,我真要送她去坐牢,警方早就来了。
她想离开是非之地,我也不想多事。
我跟她的恩恩怨怨,算来算去,也不知道是谁胜一筹。
或许是为了封我的口,讨好我吧。
我走的时候,黎夏桑拉住我,急切的在纸上写下一句:“小心一个叫周敏的女人,更加要小心长卿,他不是真心娶你,他只是为了报复。”
心猛地一沉。
曾经,沈钧也说过萧长卿是想报复我的话。
“你还知道什么?他为什么要报复我?”
黎夏桑迟疑了很久,才写下:“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你是萧海成的女儿。”
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
沈钧说他是萧海成的儿子。
现在黎夏桑来句,我是萧海成的女儿。
还真是死无对证,随便乱编。
真的,我一点都不信。
我跟萧海成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萧长卿之前又确实跟周敏谈过这样的话题,也更是在我面前,直接否定了沈钧才是萧海成儿子的话。
我不知道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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