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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若水三千 卿独怜一枝黎若水萧长卿 > 第239章:起疑
 
回到萧家,因为很晚了,其它人都睡了,萧睿与沈璧君两人直接就回了卧房。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放洗澡水。”

沈璧君坐在床沿,看着萧睿转身朝浴室走,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那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当温暖的手就在她掌心时,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举动。

萧睿笑问:“怎么了?”

沈璧君仰头望着他,摇了摇头:“萧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真是个傻女人,你是我老婆,不为你,为谁?”萧睿蹲下来,手覆在她的肚子,笑道:“等婚礼过后,我们就搬出去,小君,将你的余生都交给我,你跟孩子,只需要负责享受我给予的一切。”

沈璧君抿唇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爸也一直遗憾,家里没个女孩,若你能生个女娃娃,自然更好。”

沈璧君笑了:“别人家都盼着生个男娃娃,偏你想要女娃娃。”

见她笑了,萧睿心底也涌起欣喜:“我们家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

他是真的想要个女儿,从知道沈璧君怀孕后,他脑子里就在想着给为出生的女儿打造公主房,新房那边迟迟未装修完成,就是因为重新拆了之前的装修,再装修一次。

黎若水生的三个都是儿子,其实萧家,也真的不需要什么男娃娃,都盼着沈璧君能生个女娃娃呢。

沈璧君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快去放洗澡水吧。”

“好。”萧睿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才进浴室。

额头上的柔软,哪怕萧睿已经进了浴室,却依然让沈璧君心神荡漾。

梳妆台上的黄玫瑰早已经枯萎了,可她一直都没有舍得扔,她知道,是自己出事那天,萧睿特意买的。

是他第一次买花送给自己。

黄玫瑰的花语,她知道,是歉意。

其实真正要说抱歉的,是她。

沈璧君望了眼窗外,今晚的月亮很美,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她刚才原本是想问萧睿今天去监狱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可到嘴的话,她还是咽回去了。

萧睿放好洗澡水出来,就见沈璧君坐在床沿望着窗外发呆,他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

能真正让她开心的,怕是只有将沈钧从里面弄出来。

可先不说沈钧犯下的那些事,就是这潜逃十几年,也不好办,只能先让人在里面待着,再想想其它办法了。

萧睿走了过去,出声:“水已经放好了,先去洗吧。”

沈璧君一晚上都满怀心思,洗了澡后,她出来并没有见到萧睿。

她在门口看了一眼,书房里有灯光漏出来,她也就没有去打扰,自己先睡了。

半夜,她感觉身后塌陷了下去,人也随之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边是他低沉而蛊惑的声音:“壁君。”

沈璧君知道他的意图,却也没再抵触,反而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主动吻了上去。

她的主动于萧睿来说,就像是一把干柴遇上了烈火。

沈璧君那时也不想那些恩恩怨怨,若是注定自己早晚会离开,那就在他身边时,让他快乐一些。

他们越吻越深,越吻越缠绵。

空中的气氛,温度,节节攀升。

直至她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里。

翌日。

沈璧君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摸,是空的。

眼睛倏地睁开,萧睿已经不在房中。

可昨晚那迤逦的一幕却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被子跟枕头都是他的气味,沈璧君抱着被子,贪恋着属于他的气息。

已经上午十点,她也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家里也就黎若水在修剪花枝,其它人要么上学,要么去了公司,顾贝贝也回了顾家。

沈璧君穿着宽松,见黎若水在客厅优雅的修剪着花枝,她站在楼梯口,迟迟未走过去。

黎若水穿的是一件灰色休闲的长裙,套着一件同色的坎肩,柔顺的头发用一根簪子盘起,几缕发丝落下,每一举手投足,让人觉得都是一种欣赏。

面前的玫瑰花都不比她人美。

能在快年过半百还能保养得如此好,更是沉淀出一份优雅,更别遑论年轻时如何绝代双华。

也难怪能让沈钧惦记十几年。

“壁君,起来了。”黎若水抬头间看见沈璧君,放下手中的剪刀,笑说:“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

这个时候,早餐已经过了,给沈璧君留着的早饭,也都已经凉了。

“我想吃面,麻烦伯母了。”

“那好,你先坐着吃点水果,我这就去给你煮面,很快就好了。”黎若水没有让佣人帮忙,亲自给沈璧君煮面。

若是萧长卿在这,又得吃醋了,他现在可都是难得吃到黎若水亲自下厨煮的东西。

二十分钟,黎若水将煮好的面端了上来。

沈璧君看着眼前碗里冒着热气的面,心底一酸。

沈钧这些年给她煮的最多的就是面,别的他也不太会。

不过十几年了,沈钧的面煮的依然难吃,小三子叔叔却说沈钧以前很会煮东西,黎若水想吃的东西,沈钧都会煮,连烧烤都弄得很好吃。

可惜,沈璧君从来没有尝过。

见沈璧君坐着没动筷子,黎若水问道:“壁君,这是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父亲做的面了。”

“听睿儿说,你父母离异,关系不好,父亲又去了国外,这次婚礼也不来参加了,伯母明白你的心情,你把你父母的电话给伯母,伯母打电话给他们,跟他们好好说说,这嫁女如此大的事,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出席。”

“他们想来也来不了。”沈璧君扯了扯嘴角:“不用麻烦了。”

一个在长眠地下,一个在监狱,又如何能来?

“怎么来不……”

沈璧君打断她的话,神色严肃地问:“伯母,你这辈子有做过亏心事吗?或者,出卖过朋友,杀过人吗?”

黎若水一愣。

要说亏心事,几十年不知道经历多少事,哪些是亏心的,哪些是不亏心的,她自己都很多忘记了。

至于出卖朋友,杀人,那肯定是没有。

黎若水看着沈璧君,她又有一种仿佛看到了乔寒的错觉。

“壁君,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问,这几十年里,经历了太多,也有过后悔的事,可要说出卖朋友,杀人,这又怎么可能。”

沈璧君追问:“伯母有什么后悔的事?”

黎若水这辈子最悔的,就是乔寒这件事。

当年乔寒原本可以不用死。

黎若水收起心里的悔恨意,说:“都过去了,不提也罢,面快凉了,快吃吧。”

沈璧君知道也问不了什么,压下心底的情绪,拿了筷子尝了一口。

黎若水看着她问:“怎么样,好吃吗?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常给你做。”

沈璧君没有回答,却哭了。

黎若水吓了一跳:“壁君,若是不喜欢吃就不吃了,我让张姨给你重做。”

黎若水许久不下厨,就算在厨房里帮忙,那也是热个牛奶,弄两个鸡蛋,都忘了上一次煮面是什么时候。

一是家里有佣人煮,二是萧长卿也不舍得黎若水碰那些。

沈璧君抹了眼角,笑道:“没有,很好吃,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我父亲煮的面也跟这个是一样的味道。”

她没有说假,这面确实跟沈钧这些年煮给她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样的难吃。

原来,这些年,沈钧也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怀念黎若水。

如果是放在以前,沈璧君不会吃下,她此时,是将这面当做沈钧做的,沈钧被判了二十年,怕是这辈子她都不能再吃到他做的面。

沈璧君将一碗面都吃光了,黎若水见她胃口这么好,也没多想:“还吃吗,厨房里还有,我去给你盛。”

沈璧君连忙摆手:“不用了,吃饱了。”

这一碗吃下去,她都真的快哭了,再来一碗,哪里能吃得下。

“那我给你倒杯水。”

就在黎若水转身去倒水时,沈璧君手臂上忽然满是红点,开始发痒,她惊问:“伯母,你这面里放了什么?”

黎若水倒了水,也看到了沈璧君手臂上的红点,密密麻麻,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只是在面里放了普通的调料,还有花生酱。”

果然是花生。

沈璧君对花生过敏。

她跟沈钧一样,不能碰花生。

可沈钧这些年有时候想不开,就会买花生下酒,让自己全身因过敏而起红疹,仿佛那样就痛快了。

沈璧君却一丁点都不敢碰。

她连忙起身,忍着身上的痒痛:“我对花生过敏。”

“那赶紧上医院。”黎若水赶紧叫司机去开车。

她也不知道沈璧君对花生过敏。

不过却因为这事,想起了失踪的‘小君’,她跟沈钧一样,对花生过敏。

黎若水也赶紧给萧睿打了电话,她们到医院时,萧睿也到了。

当看到沈璧君脸上手臂上全是红点,萧睿脸色骤变,他知道有的过敏会导致人死亡。

他又如何不怕。

也幸亏来的及时,加上黎若水放的花生酱不多,不然,也真是麻烦。

沈璧君怀着孩子,很多药都不敢用,红点消退比平常需要更多的时间。

萧睿寸步不离的守着。

见他如此紧张,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沈璧君笑了:“我这不是没事,别皱着眉头,一点都不好看。”

“你这刚进萧家才几天,这就两次进医院,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从现在起,你必须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让我看着,我才安心。”

“你干脆把我揣你口袋里算了。”

萧睿亲了亲她的手背:“若是可以,我真想将你揣口袋里,走哪都能带着。”

“我又不是拇指姑娘。”沈璧君说:“你忙你的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她是真有点犯困了。

“那你睡,我就在这陪着。”

扭不过他,沈璧君也就闭上眼睛睡了。

她的心不是冰做的,萧睿对她的好,又岂能不让她的心一点点软呢。

不管是她睡前还是醒来,都能看见他,这慢慢地成为了一种习惯,戒不掉的习惯。

在医院住了两天,红疹消退,沈璧君也就出院回去了。

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沈璧君找了苏雅做伴娘,她也就这么一个朋友。

这婚礼,她没有亲人,就连小三子叔叔也不能来,除了肚子里这个,这一场婚礼没有一个亲人见证。

就在婚礼前一天,自从车祸后就一直消失的黎夏桑,忽然找上了沈璧君。

当看到手机里陌生的来电,沈璧君有点不想接,可鬼使神差的却接通了,听到黎夏桑的声音,关于车祸的事,沈璧君心里也想知道黎夏桑到底怎么样了。

得知黎夏桑还在医院里,沈璧君也就打车过去了。

当她看到连唯一的腿都没有了的黎夏桑,十分震惊。

“程阿姨,你的腿……”

饶是医生之前就告诉过沈璧君,黎夏桑的腿必须得截肢,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有点难接受。

有点残忍了。

黎夏桑心里那个恨啊,若不是沈璧君,她这腿怎么会没了,可面上,她必须忍下这口怒气,挤出笑来:“这都是命,反正都没了一腿,要坐轮椅,再失去一条也没什么。”

“程阿姨,真的很对不起,若是我拽紧轮椅,你也不会受此罪。”沈璧君真心觉得对不起,毕竟是她让轮椅从手中脱了出去。

黎夏桑暗中恨恨咬牙,心在滴血,脸上却必须保持着笑:“傻孩子,都说了没事,你还自责什么,也怪我,当时看到车子开过来,我想从轮椅上起来,这才摔了出去,让车子正好压断了腿。”

“程阿姨,你别安慰我,现在你心里一定很难过,这是失去一条腿,可不是小事,就算我妈跟你是好姐妹,你不怪我,可我也会怪我自己的。”

若是沈璧君不这么伤口撒盐,黎夏桑兴许就在心里说服自己不气了,可沈璧君一次次提这断腿的事,无疑是在黎夏桑心口上刺了一刀又一刀。

“小君,阿姨真不怪你,我们就不提腿了行吗。”黎夏桑几乎绷不住了,转移话题:“我从新闻上看到你跟萧睿的婚期就定在明天,阿姨想提醒你,别忘了萧家做下的事,要把恨刻在骨子里,时刻记得,你妈是怎么死的,你爸是怎么进去的,萧长卿很是狡猾,不然你爸也不会被骗,说来,你爸也真是大意,萧长卿去见过他,明知道是宿敌,又怎么一点都不防备,不然也不会进去了。”

沈璧君听到那句‘萧长卿是见过他’这话,心顿时一紧。

她可从来没有说过,在沈钧出事之前,萧长卿去见过沈钧。

就连她也是小三子叔叔后来告诉她的。

为什么程阿姨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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