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那两个已经大红了眼的官兵，问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罪，怎么要挨这样的毒打？”
“关你什么事？”一个大胡子官兵道。
御行川心里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极为有亲和力的笑容，“大哥先别这么生气嘛，你们就算把他打死了，除了脏了你们的鞋和手，还能有什么好处？”
那士兵想想也是，才放松了脸上的肌肉，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低着头躲在御行川身后的男人，量着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才道：“这个臭乞丐整天招摇撞骗，专门扮穷来骗取别人的同情，把得来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继续出来装可怜，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有了不少积蓄了，还穿着这套破衣服来骗人，老子不打死他已经是对他百般宽容了。”
另一个士兵也愤愤不平地补充道：“是啊，陛下每年都会拨一块地给城里可怜的乞丐，让他们至少可以种些东西自己管饱，可这个人有了土地却不种，懒得连澡都不洗，整天在城里瞎转悠，专吃别人的东西，你说气人不气人。”
经他这么一说，御行川闻道空气中确实有一点气味，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没见过不知道真伪，正想说点什么圆圆场子，只听见身后的男人颤颤巍巍道：“不是这样的，我这次不是为了讨吃的，我就算要讨吃的，也不会到城门口来啊，这次我真的只是想来送东西的。”
御行川一愣，心想莫非是他们这么多天都在征集的东西？
他转身看了一眼男人的脸——黝黑的脸，干裂的皮肤，和起了皮的嘴唇，和其他黑域人没什么两样，接着，目光又锁定到他手上。
男人的两只手被夸大的袖子遮住，紧紧抱在一起。
御行川指了指他的手，问道：“你是看到征集令，所以才带着东西过来的？”
男人点点头，“是。”
御行川道：“把东西给我吧。”
一旁的士兵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御行川道：“你是谁？他要交东西也得进宫交给尊敬的姜小姐，你没有资格拿。”
御行川下意识想说自己是姜芷岫的朋友，但是现在姜芷岫不在他身边，恍然想起刚才他又是翻墙出来的，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信的，便道：“不给我也可以，但是他既然有陛下要的东西，你们就得让他进去，不然就是违抗圣令。”
官兵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心里有了决断，往旁边一站，道:“你可以进去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男人有些不敢相信。
瞧着男人那畏首畏尾的样儿，官兵又要发作，看见御行川再身边才勉强忍住了，“你要是再废话，老子就不放你进去了。”
男人赶紧点头，“不不不，我要进去，你们让我进去。”
官兵极为不耐烦，“那还不赶紧的。”
男人朝御行川弯腰鞠了一躬，才小跑着进了宫。御行川见人已经进了宫，便转身准备走，手臂被人拉住——是守门的另一个官兵。
“官爷，有事儿？”御行川淡淡道。
官兵疑惑地看着他，觉得这人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似的，没有一点害怕和但却，就觉得十分奇怪，“你不是黑域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御行川看他肥头大耳的，就觉得有点吃不消，吸了下鼻子，无聊道：“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出来混口饭吃，嘿嘿。”
官兵审视着御行川，眼里都是警告的意味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御行川恢复成人型，陛下还没见过，现在姜芷岫又不在，白镇和白羽两个人跟他没说过多少话，不见得一定会帮他说话，尤其是项修文，说不定他还会反过来说不认识他。
御行川为难地笑：“你看我这样，又不是坏人，一定不会给你们黑域舔任何麻烦的，你们就不能通融一下？”
士兵上前就一把抓住他，“不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一切让陛下说了算。”
把他带给尤金看？他们的皇帝原来这么闲的吗？
御行川继续和他们打着哈哈，想省掉麻烦。
“御行川，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还不快出来受死！”是姜芷岫，她正站在路口，怒气冲冲地看着御行川。
官兵看见姜芷岫都这么说了，御行川不是好人算是在他们心里彻底坐实了，拿着大刀就往御行川的脖子上架。
姜芷岫见御行川竟然不还手，担心士兵真的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惊道：“住手！”
官兵有些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姜芷岫越走越近。
姜芷岫站到御行川身边，没好气儿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官兵轻轻道：“他是我朋友，刚才我们闹了点矛盾，你们先放了他吧，来时他也是和我们一起的。”
“可是……”
“是真的，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吗？”
两个士兵互相和对方一个眼神，然后分别站到了两旁。
姜芷岫领着御行川回了宫，路上继续和御行川算算刚才没算完的账，两人都是一阵吵吵闹闹，回到人满为患的大殿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儿？”
“因为一连十几天都没见到有用的证据，陛下前天又把奖赏提高了。”
姜芷岫了然，她看着眼前的长队，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总感觉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黑域虽小，但是他们这种以奖赏的方式拿出他们想要的证据，似乎太难了，因为人人都想要金子，就算明知家里没有，也会制造出符合标准的东西来，这就会让他们消耗掉大量的时间，本来半个月就能找到的，可能得用上一个月甚至更久，而他们现在已经等不起了，离一个月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御行川折扇在她的肩上轻轻招呼了一下，调笑道：“出去一圈就不想干活儿啦？”
姜芷岫拍掉肩上碍事儿的，没好气儿道：“我怕干不干活儿又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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