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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花姐 > 第二章 偷钱事件
 
我看到之后,不由的面红耳赤起来,虽然不懂这个所谓的“按摩院”是干什么的,但我在心里面默默发誓,一定要逃出去。

第二天醒来,我爬起来就想溜出去,却发现这里的门都从里面上了锁,而钥匙都在管事的阿姨手里。

我有些心灰意冷。

按摩院里的姑娘起得晚,早上九、十点钟,我跟妮子都起床忙着打扫卫生、做饭,而那几个姑娘还躺在床上睡觉。

我想想也是,昨天晚上隔壁的床吱吱呀呀的摇晃到凌晨三四点,她们能起得来才怪。

妮子干起活来倒是挺卖力,而我却整天没精打采的。

妮子一边擦着地板,一边高兴的跟我说:“阿姨告诉我,明天教我化妆和一些按摩手法,下个星期我就可以跟大姑娘一样干活赚大钱。”

“我才不想呆在这里呢,管他赚不赚钱。”我低声说。

“你傻呀,没钱你怎么回家?出门吃饭、坐车都不得花钱?家里说不定条件还没有这里好呢。”

监督我们的阿姨看着我们两个低声说话,骂我们:“少偷懒,多干活!”

那个阿姨是老板娘家的亲戚,在这里有单独一个房间,就住在松哥的隔壁,平常买菜采购之类的事情都是她在做。

她一走,那个松哥就搬张凳子坐在门口,看着我们。

妮子这个傻妞就想卖肉赚钱,而我只想回家,其他几个大姑娘也都是靠这个吃饭,那个松哥防来防去也只是防我。

可是我这个人年纪不大,却有个犟脾气,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成,哪怕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要逃走。

打扫完客厅,我们又到阿姨房间搞卫生。

在擦桌子角时,我看到门后面不知道是谁掉了个钱包,我悄悄走过去,把那钱包拾起来。

那钱包不大,里面却装着六百来块钱。

我心里想:妮子说得对,没钱我怎么回家?就算我逃出去,没钱吃饭,我也要饿死在路上。

我刚想把钱包里面的钱拿走,妮子走过来,看到我的举动,赶紧压低声音说:“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你别管,这里面的钱我们一人一半,谁也不要说出去。我要是能够逃出去,一定会记着你的好!”

妮子本来不想要,可是听我说的,又收下了那钱。

三百多块钱,在现在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在九十年代初,那也相当于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对我们从穷山村里来的孩子,可以算作是巨款。

揣上这钱,我就寻思着找机会逃走。

眼睛又往外瞅瞅,见松哥正在椅子上打盹。

可是,他那肥而壮的身体横在门口,将门堵住大半。

早上没有机会,我就想下午再找时机,可是没想到还没到下午,就出了事。

阿姨一回来,就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跟老板娘一告状,大胸脯的老板娘立马脸色就不对了。

把我们两个叫到房里,坐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抽着香烟,声音冷冷的问:“说吧,你们两个谁干的?”

我们都不敢吭声,低下头来互相看看。

“你们两个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还敢偷我亲信的钱?真是活腻了,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皮?”

我心里面很害怕,却不敢说话,而旁边站着的妮子早就吓得两条腿发抖。

老板娘眼睛瞟瞟吓得半死的妮子,问:“我知道你家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不是,老板娘,真的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你们家送你来的时候,拿了我五千块钱,明天我就把钱要回来,把你这白眼狼送回去。”老板娘威胁说。

妮子这傻妞一下子吓得啥都说了,“别把我送回去,别把我送回去,是佳人干的。她说想回家,要准备一点路费!”

老板娘听完,马上把烟头一掐,甩手就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小婊子,吃我的喝我的,还敢偷我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板娘一说完,马上给松哥使个眼色。

一身是膘的松哥抽出裤子上的皮带,一把把我按到椅子上,拿出皮带就狠狠的抽我。

我身上被抽得生疼,这货出手比我爹还狠,一皮带抽得都不带歇手。

他足足用皮带抽了我半个多小时,我躺在椅子上,疼得都不敢翻身。

可老板娘还不解恨,从中午一直抽到下午一两点。

我觉得浑身骨头都断了,身上皮开肉绽。

第一次有这种错觉,怀念我爹抽我的时候。

至少我爹都是在我喝醉的时候抽我,而且抽累了就不再动手。

可是这货简直不是人,把我都打得皮开肉绽了,还是不肯撒手。

有时候抽得累了,喝口水、抽根烟还继续动手。

我记得有人曾告诉我,那些马戏团里面的驯兽师如果遇上那些不听话的动物,都要狠狠的教训它们一顿,打得它们害怕、听话为止,以后那些动物就会乖乖的任驯兽师摆布。

可我不是动物,我是人,怎么能因为怕打就被驯服?

所以,无论松哥打得有多狠,多用力,我都咬着牙,一句都没有求饶,甚至吭都没有吭一声。

打得连老板娘都有些急了,呵斥我:“你个小婊子,要是以后还敢不听话,我一定会活活打死你。现在你告诉我,还敢不敢想逃走的事情?”

我趴在椅子上不说话,只用恨恨的眼神瞅着她。

这一瞅,把老板娘的火气给瞅出来了,又吩咐松哥:“打死她,给我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松哥抽完烟,又拿着皮带狠狠抽我。

我只觉得胸闷气短,整个人都要昏死过去。

“哎哟,大白天的,这是干什么?”一个留着平头、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老板娘顿时眼睛一亮,嘴甜的喊道:“昆哥来了?赶紧进屋坐,我这里早就给你备了好茶,等会就让阿香给你拾掇拾掇。”

昆哥是这一带的地头蛇,连警察也给他几分薄面,他老是喜欢到按摩院里按摩,也喜欢找这里的大姑娘伺候他。

昆哥看到躺在长凳上奄奄一息的我,问道:“怎么回事?”

“诶,就是新来个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想逃走,还偷钱!”老板娘跟昆哥随口一说。

“偷钱?”昆哥的眉间一皱,眼睛又仔细打量我。

我并不惧怕什么昆哥,当他看着我时,我趴在长凳上对着他的眼神,只是没有什么力气,看了他一眼,迎上他的目光又闭上。

后来听昆哥说起过,他从我那眼神里看出来,那是不同于十三岁女孩的眼神,叛逆、不屈、野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我开始感兴趣。

“前一阵子断手跟我提起过,手下缺人手,我看这丫头倒是根好苗子。”

一听到“断手”,老板娘的脸色马上变得不好看了。

“昆哥开玩笑吧,断手那里还会缺人?这个丫头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才养了一天,本都没有赚回来呢。”老板娘把我当成新买来的猪仔,还没等我变成白条猪卖个好价钱,暂时不想把我脱手。

可昆哥似乎不肯轻易放弃,“反正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不如卖个人情给我,你花多少钱买的,到时侯我拿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老板娘面露难色。

“别说了,我看这丫头不适合呆在你这里,倒是做那个的好苗子!”

昆哥笑着走上前,蹲下身来,用粗糙的手指拔一拔我脑门上的头发,问我:“丫头,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留着平头,一脸横肉,对我露出一口白牙的中年男子。

说实话,看这男人的模样就不像是个好人。

可我没办法呀,呆在这里不是被人打死,也得天天活得生不如死,索性豁出去拼一把。

我点点头。

于是,那一天我带着一身的伤,离开那个我自认为是狼窝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这个错误的选择会影响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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