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额角一跳，掠过叶眠直接看秦九暮。
男人身形挺拔，站在车前，他的沉默在叶眠看来就是默认，她心里惊讶，几乎是想要立刻拿起手机告诉苏秦。
这时候理智还在，她下车，小手在秦九暮面前挥舞。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叶眠这时候确定，秦九暮是真瞎了。
“你……你怎么就瞎了？”她开口询问。
秦九暮用脚探了探前方的路，迈开腿，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冷沉道：“别告诉苏秦。”
林棠也已经下车，看秦九暮走在前面，他一手拉上叶眠，另一只手强硬拽上秦九暮。
秦九暮将他甩开。
“我自己可以。”
林棠凉笑一声：“你要是不小心摔在地上，摔到脑子变成智障，苏秦铁定嫌弃你。”
秦九暮脸一黑，但林棠再拉着他手的时候，他没再甩开。
叶眠在一旁看着，红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叶眠提前联系的院长，院长在门口等他，带着叶眠和秦九暮林棠到最顶层。
秦九暮被医生带进检查室，林棠拉着叶眠在椅子上坐下，他叮嘱：“九哥瞎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和苏秦说。”
叶眠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问：“为什么？”
“秦九暮瞎了，不是个可以赖在苏苏身边的好机会吗？他为什么还不愿意让苏苏知道。”
叶眠的小脸在医院白光照射下，显得皮肤冷白冷白的。
顶层有些冷，她不禁环手抱胸，摸摸自己胳膊。
林棠将西装脱下来给她穿上，将纽扣一颗颗扣上，就蹲在她面前，一只手放在她膝盖上，另一只手撑在椅子上。
“眠眠，男人也是要自尊心的，九哥的难堪可以让任何人看见，他都能无动于衷，但他不想让苏秦觉得他狼狈，在苏秦面前，他很脆弱。”
叶眠想反驳秦九暮就不是个脆弱的男人，但想到四年前男人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没一点活力，她没再吭声。
两人在检查室外面等着，半小时后，检查室门被打开，医生取下口罩。
“林总，秦总眼睛没有大问题，但他目前还不会恢复，恢复后不适合见强光和长时间工作。”
林棠点头，询问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项。
等医生将注意事项说完后，秦九暮也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
林棠上前扶着他，叶眠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院长问需不需要住院，林棠拒绝，驱车回到自家别墅。
叶眠在车上没熬住睡意，林棠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将她抱起来，看着女人一头艳丽的红发，低低叹口气。
林棠将叶眠放在卧室，下楼见秦九暮手里捏着手机。
听见脚步声，秦九暮抬起头：“帮我看看手机上有没有消息。”
他将手机递给林棠。
男人手机没有密码，林棠打开故意问：“是看看苏秦有没有给你发消息，还是看其他人的消息？”
秦九暮双手放在膝盖上，闻言，他平静道：“只要没什么事情，她不会主动给我发消息。”
林棠看没有未接电话，短信也没有，微信里也只有顾易发来的微信，置顶的苏秦没有任何言语。
他啧了声：“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秦九暮没吭声，林棠开扩音将顾易的语音放出来给秦九暮听。
语音听完，林棠面色微变，瞥秦九暮的脸。
男人面色看不出什么，只是问道：“他还发了什么？”
林棠直接将顾易发来的录音点开，安静空荡的客厅里荡漾着女人寡情的嗓音，秦九暮手指攥紧，面色阴沉。
心陡然绞痛，秦九暮绷着脸，下颚线冷硬，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楼上。
叶眠手搭在栏杆上，许是因为房间太过于安静，也可能是因为林棠将手机音量调高，叶眠也听见了这段录音。
她看着沙发上凝固的男人，抬腿往楼下走，倏尔听见男人发出极冷的嗤笑，混合着嘲弄凛冽的男音。
“她真觉得剪了头发就能从头开始了吗？彼此不再干涉？想得倒是挺好的！”
叶眠脚步一顿，男人话语狠厉带着执拗，可她从他脸上只看见悲戚甚至是几分绝望，她胸口一颤，话就直接蹦出来。
“苏秦剪头发不是什么想要从头开始，只是单纯的想换个发型。”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当然，秦九暮的视线能自动忽视。
叶眠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她翘起腿：“秦九暮，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苏秦这段感情里，根本问题在那里？”
“是你觉得她不爱你，还是你从来都没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过问题？”
秦九暮没动，只是在听见叶眠说苏秦剪头发并非要从头开始松了松嵌入掌心的指甲。
叶眠看着他那张不显山水的俊脸，嫌弃：“本来是想指导指导你的，看见你这张没表情的脸，我不想指导你了。”
“苏秦天天对着你这张死人脸，真是作孽。”
“我在她面前，不是面无表情的。”秦九暮低沉反驳。
叶眠呵呵两声：“那我可还得夸夸你哦。”
林棠看她一眼，叶眠别开脸打着哈欠，还是开腔：“苏秦心里还有你，但秦九暮，她心里还有你不代表她不能没有你，是你不能没有她。”
她嗓音低了下来：“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你得学会克制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朝林棠摊开手，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下道：“车钥匙给我，我要回家睡觉。”
这次轮到林棠黑脸了：“这里就是你家，上楼睡觉。”
主卧的装修风格都是她喜欢的天蓝色，他个人喜欢灰色冷色调。
叶眠笑了，转身之际对秦九暮道：“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离林棠远一点，像他这种男人，活该单身。”
林棠脸又黑又沉。
“我知道了，谢谢。”在叶眠跨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秦九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叶眠挑了挑眉，低头一笑：“我希望你是真懂。”
旁观者清。
她能看出来，苏秦心里还有秦九暮，情绪还会被男人牵动。
“顺便告诉你，明天苏秦要飞往M国了，我看你现在眼瞎也没办法追过去，还是先处理好你们秦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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