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木特,白栀想了想,最终同意了他的邀请。
“你可以借我点钱吗,我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看到路边尚未关闭的便利店,白栀厚着脸皮开口,反正她也不会拿了钱就跑。
“好。”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递到她的面前。
看着乌木特有些粗糙的手,白栀踌躇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捡了一张纸币,便钻进了便利店。
很快她便从里面出来了,只是并没有说她买了些什么。
“走吧。”
看到白栀站在自己面前,乌木特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怀里的吉他,然后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我叫白栀,你呢?”
白栀走在乌木特的身侧,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街头艺人。
“乌木特。”
乌木特的笑容有些腼腆,看都不敢看白栀一眼。
“你怎么会迷路呢?”
“有坏人在抓我。”
白栀也不怕乌木特会因为害怕而丢下自己,她看着他,眼睛里虽没有信任却也不疏离。
“那你要躲好了。”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皱紧了眉头,虽然这里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却是很乱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得罪哪一个大佬了。
乌木特只是暂时租了一个房子,还有一个月到期,但他们至少暂时有一个容身之所。
“我去帮你拿点吃的东西。”
乌木特有点窘迫,把吉他放在那里赶紧去冰箱里翻找。
“你吸毒?”
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针管,白栀皱了点眉头,她听说F国确实有很多街头艺人有吸毒的习惯。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愣在了那里,头失落的垂在那里。
“嗯,不过我有尽力在解毒……”
“在这里解毒很困难的吧,还不如去正规的戒毒所。”
白栀无视了那些针管与药品,吸毒与否是乌木特的自由,他们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不过他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她不想看到他被毒品毁了。
“没用的。”
乌木特将已经凉了的三明治放在白栀的面前,呐呐的开口。
他已经在戒毒所里待过一次了,只是出来后又染上了毒瘾,现在他们已经不管他了。
“会好的。”
艰难的将那发干的面包咽下去,白栀并没有说的再多。
他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愿不愿意将那故事给她说,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喝了几口温水之后,白栀总算是填饱了肚子,一时倒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你很喜欢唱歌吗?”
看着那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吉他,白栀轻轻的开口,抱着吉他的时候,乌木特的眼睛真的很亮。
“嗯,很喜欢。”
乌木特用力的点点头,从小他的愿望便是唱歌给所有人听,不过现在只是他的梦想罢了。
“可以唱给我听吗,尽管我没有钱给你。”
说着,白栀自己倒先笑了出来,自己这个客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来熟。
“好。”
乌木特抱紧了怀里的吉他,看着白栀亮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容。
他是真的希望有人喜欢听到他的歌声。
尽管看起来像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不过他的声音却带着丝丝的沙哑,倒像是一个成熟而立的男人般掺杂着几分沧桑。
白栀撑着下巴,认真的听着乌木特的演唱,不多会儿竟然趴在那里睡着了。
而看到白栀闭上了眼睛,乌木特悄悄地住了口,无奈的笑了一声。
四处看了看,在床上扯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白栀的身上。
关了灯,乌木特也没有睡在床上,只是蜷缩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便这样睡了。
趴在桌子上,白栀睡的极不舒服,晚上惊醒了几次,不过很快便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白栀醒来的时候,便是浑身的酸痛,而桌子上那些针管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吃着还有着余温的早餐,白栀认真的看着乌木特留下来的纸条。
上面只说他出去卖艺了,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让白栀藏好。
尽管他的字迹有点丑,不过白栀还是看得懂了。
叼着吸管,在喝完被子里的牛奶之后,白栀便出门了。
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而且,她还找了一顶帽子把自己乌黑的发全都遮挡了起来。
至少这样看起来,她走在人群中便没有那么突兀了。
小心的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白栀向路人询问吉姆医生的地址。
尽管她在那个地方住了好久,但是真的没有关心过具体是什么位置,只知道大概是北方的位置。
只是,白栀问了很久,都没有人知道吉姆是在哪里。
一天的徒劳,白栀在回去之后,却看到乌木特早早地就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看到白栀回来,乌木特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不告而别了。
“我去打听吉姆医生了。”
白栀老实的开口,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有结果了吗?”
乌木特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栀,她脸上并没有喜色,想来是没有结果吧。
果然,白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瘫倒在沙发上。
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时刻胆战心惊的,生怕顾桐会派人把自己抓回去。
到了这里,她倒是暂时可以放松了。
此时,白栀无比的厌烦着自己,怎么连个号码都记不住,现在流落在异国他乡一筹莫展,想找人求助都没有办法。
“没事的,你的家人和快就会找到你的。”
乌木特坐在另一边,低声安慰。
明天出去的时候,他也顺便帮她问问吧,不过她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终于提出了自己满肚子的疑问,乌木特瞅着白栀,她说自己是被坏人追。
“他想绑了我然后向我的家人要钱。”
想了想,白栀说了一套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说辞,否则她总不能说顾桐是想要把她绑回去然后结婚吧。
“绑架都这么嚣张了?”
乌木特张大了嘴巴,他还没想到现在那些坏人们竟然都如此的胆大包天了。
“你可以去找警察啊。”
“对啊,我可以去求助警察。”
听到乌木特的话,白栀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他们一定能找到吉姆医生在哪里,而且实在不行的话,她只说自己是偷渡过来的,让人家把她遣送回国。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白栀脸上带着放松,乌木特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也是很开心呢。
“谢谢你。”
白栀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乌木特。
尽管只是一天的相处,她却可以确定他是个好人呢。
只是计划难免赶不上变化,就在白栀睡着之后,深更半夜之时她却被乌木特痛苦的呻yín声吵醒。
她坐了起来,打开灯然后便看到乌木特抱着头一下又一下的撞着墙。
“你怎么了?”
看到满地的狼藉,白栀皱紧了眉头,从床上爬起来只是不敢靠近那个正在发疯的人。
“我没事。”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短暂的恢复了理智,强撑着对白栀笑了笑,只是瞬间便又头痛欲裂。
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
他的毒品没了,心里记挂着白栀,他便忘了去买,只是没想到今晚竟然那么巧的就犯了毒瘾。
“可是你看上去很难过。”
小心的靠着墙壁,白栀握紧了她藏在身上的刀子。
那时她问乌木特要零钱,自然是买了能够防身的东西。
“啊。”
尽管能够听到白栀的话,可乌木特却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了,此时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对毒品的渴望达到了巅峰。
看到乌木特那副样子,白栀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目光注意到在墙边靠着的吉他,悄悄地摸了过去,然后把它拎在自己手里。
“我是看你太痛苦了,不是有意想伤害你的……”
碎碎念的说着,白栀慢慢的靠近了在地上打着滚的人。
咬咬牙,白栀高高的举起了吉他,在乌木特趴在那里的时候,直接把吉他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瞬间,乌木特便趴在了那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看到乌木特终于安静了下来,白栀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他醒来再发疯,左右看了看,直接把床单扯下来像是包裹着粽子一般把他捆了个结实。
而把乌木特处理了之后,白栀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了,只能将那些锋利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打了个呵欠,白栀也不敢睡了,只抱着吉他坐在床上看着乌木特悄无声息的趴在那里。
过了不知多久,乌木特的手动了动,白栀瞬间打醒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人。
“我、”
想起自己刚才的丑态,乌木特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根本不敢看白栀,只能深深地低着头。
“你现在怎么样?”
白栀握紧了吉他,如果他还是像刚才那样,那么她手下不会留情的。
“我还好。”
乌木特声音低低的,他不敢想白栀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自己。
毕竟,当初看到自己毒瘾发作的模样,妈妈被他生生气死了。
“我再绑你一会儿,我怕你等下又不清醒了。”
白栀直接开了口,也不怕乌木特心里难受。
“这样也好。”
乌木特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白栀的眼睛。
“你怎么不看我?”
白栀有点疑惑的开口,自己只是打了他一下而已,他不会是记恨自己了吧。
“我……”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有点由犹豫,他怕从里面看到厌恶。
他之前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只是再不小心被她发现自己是个瘾君子之后,那满眼的嫌弃真的是让人心都碎了。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再打你。”
白栀有点尴尬的开口,乌木特这反应像是被打傻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
乌木特有点着急,他迅速地抬头,然后便看到白栀那双带着笑的眼睛。
“你逗我。”
看到白栀并没有嫌弃自己,乌木特松了一口气。
他无数过想过戒毒,只是那实在是太痛苦了,尤其在一个人的深夜,那孤寂几乎要把他吞噬了。
“没傻就好。”
白栀咧开了嘴,乌木特这个大男孩,她希望他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是戒毒还是继续吸毒?”
“我不知道。”
乌木特攥紧了缠在自己身上的床单,他当然是不想再继续堕落下去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那样的痛苦。
“如果你想,或许我可以帮你。”
白栀看着外面的天色,离天亮还早,若是现在做的决定天亮之后他应该不会后悔。
“你真的会帮我吗?”
听到白栀的话,乌木特的眼睛从未如此亮过。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栀,仿佛想从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所想。
不过是认识了一天而已,她竟然愿意帮助自己吗?
“会的。”
白栀重重的点着头,她并不是那种善心的人,不过现在正好无事也需要躲避外人追捕,她现在也可以帮助乌木特恢复正常。
“好,我戒毒。”
看着白栀,乌木特一字一句的说着,如果有个人陪着自己,那么他应该会重获新生吧……
“还没有消息吗?”
盛井不耐烦的敲着桌子,白栀消失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们却是任何进展都没有。
“没有。”
许成羞愧的低了头,他们大部分的势力都在国内,尽管已经把顾家的东西攥在手里,但是还是有点束手束脚。
尤其是在偌大的城市中找一个人,只要是她有心躲,他们找到白栀的几率几乎为零。
“顾言书已经清醒了,只是他对于白小姐去了哪里也说不出个一二。”
当时顾言书刚进行完手术,还没来得及转移便被盛井的人将他抬了来,只是路上的伤口崩开了,大出血所以才昏迷至今。
“没有用的人,就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盛井敲着桌子,虽然把白汤救了出来,只是经过那几日的折磨人看着都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不知道白栀现在如何了。
他真的很担心。
而且他的手机更是时刻开着,不敢错过任何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
听到盛井的话,许成赶紧应承,然后出去让人把顾言书处理了。
白小姐一向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事。
在许成出去了之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盛井一个人了。
他看着垂在那里的窗帘,神色冷硬。
如果白栀出了事情,他不知道自己一怒之下究竟会做出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盛井终于动了,他站起来撑着拐杖,将来自心脏的不适直接无视了。
“您去哪里?”
看到盛井走出来,伯延陵立即迎了过来。
对于这个人,他是真的感觉佩服,本来这个公司被顾家那对父子弄得都快是一个空壳子了,盛井接手不过短短几天,却让他看见了生机。
“与你无关。”
盛井脚步未顿,直接向外面走去。
看到盛井这幅态度,伯延陵也不觉得有什么,摸了摸鼻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去医院。”
坐在车的后座,盛井沉郁着开口。
“是,二爷。”
新上任的司机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那个男人,然后便将车子驶离。
而处理好盛井安排事后,许成回了办公室,却并没有看到盛井。
“二爷人呢。”
看了一眼瑟缩着不敢大声说话的秘书,许成不甚在意的开了口。
“刚才出去了。”
得到这个答案,许成皱了眉头,二爷行动不方便,能去哪呢。
“有看到他和谁一起的吗?”
无意的开了口,许成便打算离开,其实他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以二爷的精明,自然是没人能从他的手上占便宜。
“没见过,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小秘书被吓得脸都发白了,她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公司里上班,从来没想过会有手段这样狠辣的人会成为她的大老板。
“嗯。”
许成直接回去了,和二爷一起的,大概是新的司机吧。
“你要带我去哪?”
“地方到了您不就知道了吗,二爷。”
那司机却是笑了出来,笑容里根本没有刚才的恭敬。
传闻中的盛井也不过如此,他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就把这个人绑架了。
听到这人对自己的称呼,盛井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这人把自己带去目的地。
在坐上车子的那一瞬间盛井就发现了异常,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人的异常,不过是为了找到白栀的一线可能,所以他才勉强配合罢了。
那人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外面虽锈迹斑斑地面却别有洞天。
拄着拐杖,盛井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人的身后。
他也不怕盛井会逃跑,不过是一个瘸子罢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好久不见。”
在看到盛井的身影,坐在轮椅上的那人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露在外面的半截下巴几乎是透明的白色。
“白栀在哪?”
盛井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人,仅从外表上看,他并不能认出这是哪位故人,而且那人还被巨大的斗篷包裹住了。
“白栀?”
听到这个名字,X的笑声更加的怪异,尖利的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你把她弄丢了。”
他的声音嘶哑,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发出来的声线。
他一直盯着盛井,里面饱含着深深地怨毒。
“畏首畏尾的小人。”
盛井测了一眼那人,对于那个人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若是说疯子,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个比他还要疯狂的了。
只是后来白栀出现了,她的疯病便被压一下去了。
“我是小人,你觉得自己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控制着自己手上的遥控器,X慢慢的将轮椅挪到盛井的面前。
看着他拿在手里的拐杖,笑容阴郁。
盛井的腿断了,当初他亲眼看着白栀开着车子将盛井撞飞出去。
“这颗抢来的心脏,用着还好吗?”
仰着头,X的面容终于暴露在盛井的视线中,不过盛井却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因为,这张脸他是完全的陌生,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
“挺舒服的。”
盛井若有所思的开口,看来白栀是不在他这里。
不过既然这个人知道自己用的不知自己原来的那颗心脏,想来对于从前的事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只是,当时谁从他的指缝里逃出去了呢?
看到盛井依旧淡然,X面容扭曲,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那人示意立即用手里的电棒重重的砸在盛井的背上。
感受到从背部传来的巨大的点击,盛井闷哼一声。
而看到盛井竟没有扑到在地上,那人咦了一声,然后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拐杖,手下更是用了力气。
这一下,盛井没有办法再抵抗了,他扑倒在地上,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脸上的的神情依旧从容。
“许久没看到你歇斯底里的模样了,真是怀念。”
X将轮椅停在盛井的面前,当初他像条狗一样趴在盛井的脚底恳求,他都不肯放过自己。
现在,他不过是讨回一点点当初的债罢了。
“呵。”
盛井眯着眼睛,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一个念头了,这么恨自己,除了那个人,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你的演技真是好,现在白栀的心全都扑在你身上了。”
说着,X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从白栀回国开始,他便时刻注意着这两个人,却只能无力的看着盛井得逞。
“谢你吉言。”
盛井艰难的站了起来,没有拐杖他不过是走路有所不方便罢了,站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盛井脸上竟然还能露出笑容,X的指甲几乎要将手心戳出一个窟窿。
那样的人,怎么有资格笑呢。
“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随着X的话,两个身体高大的男人直接扣住了盛井的手臂。
他们推攘着他,带着他往高处走去。
在里面最深的池子里,里面养了成百上只老鼠。
他们试过,就算是把一头活蹦乱跳的牛推进去,不过几分钟那也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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