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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美艳长公主 > 第37章 私情
 
“姨母, 谢荣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哥哥不是为救辂表哥而死,害死他的人是轲表哥?”谢冰若站在齐夫人面前,眼睛几乎充血。

一直以为,在齐辂面前, 她永远是理直气壮的那一个, 因为齐辂欠她的。

没想到, 一切都是姨母的谎言,还害她在齐辂面前那般难堪。

一想到齐辂眼中的不屑和怜悯, 谢冰若心下便难受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心喜欢过齐辂, 可是,都不重要了。

听她搬出谢荣,齐夫人只当是谢荣给谢冰若写信说的,登时气结:“谢荣真是多事!他还说了什么?你们没告诉齐辂吧?”

“嗬, 姨母在紧张什么?”谢冰若把齐夫人的慌乱看在眼中,唯独没看到愧疚, 她突然有些同情齐辂, “这些都是辂表哥告诉我的,或许是谢荣在江南说漏了嘴。”

她笑笑, 望着齐夫人苍白的脸色, 继续道:“从前我还不懂,为何辂表哥是最好的一个, 姨母却不喜欢他。我以为是因他养在江南, 姨母亲近不起来。原来不是,他根本就不是姨母所生。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姨母,你说辂表哥他日得势, 会对齐家如何啊?”

“他如今还住在齐家,当然会念齐家的好。”齐夫人紧紧握着扶手,心下一遍遍宽慰自己,眼神凌厉,掩饰心中慌乱,盯着谢冰若,“你究竟要如何,才肯不打扰你轲表哥。”

智子莫若母,齐轲夫妇本就不合,齐轲对美人又没个忌讳。万一谢冰若做不成侧妃,反而大着肚子勾上齐轲,入府为妾,日日在她眼皮子底下膈应她。

齐夫人只想想,便觉折寿。

眼前的外甥女,她曾觉得千好万好,如今却半分也看不上。更遑论,她还有个将死的,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的爹。

“姨母想太多,冰若再不济,也瞧不上齐轲。”谢冰若将齐夫人的担忧看在眼中,嘴里毫不掩饰对齐轲的轻视,“我说过,只要姨母助我当上睿王侧妃,我以后绝不乱说话。”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齐夫人面上再无一分慈爱,目光冷冷扫过谢冰若的肚子。

她捧起手边已然放凉的花茶,不疾不徐道:“说难也不难,睿王妃膝下尚无子嗣,你求睿王,不如去求睿王妃,待孩子出生,养在王妃名下,如此一来,你和孩子的荣华富贵就都有着落,端看你舍不舍得。”

身为正室,她很了解,睿王妃未必在意有多少女子伺候过睿王,她只在意哪些贱种会去抢她孩子的东西。

“多谢姨母提点,冰若告辞。”谢冰若手扶小腹,面上含笑,盈盈一拜。

笑话,她要的是富贵荣华,高高在上,肚子里一团肉,她有什么舍不得的?等睿王妃把孩子养大,她没有容色身段固宠,却依然是这孩子的生母!

大理寺牢狱中,定国公立在牢门外,望着里面身着脏污囚衣,烂乞丐似的胡知府,沉声问:“陆修现在何处?”

“国公爷别急,求人便该有求人的态度。”胡知府倚靠森凉石壁,随手揪扯着一根枯黄稻草,不紧不慢道,“下官不仅知道令公子在何处,还知道当年是谁让人牙子拐走他。”

闻言,定国公没说话,等着他开条件。

果然,胡知府顿了顿,抬眼望着定国公,有恃无恐笑道:“只要国公爷能想办法让我出去,无灾无难做个四品小官,下官一定替国公爷指认贼人,找回令公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定国公知道他开的条件不会简单,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痴人说梦。

他攥紧铁拳,若是年轻十年,他定一拳打烂胡知府的头,可眼前的胡知府自知犯下死罪,怕死,也不怕死,打是没用的。

“三岁稚童,京城口音……”胡知府自顾自念完一段话,故意漏掉同人牙子勾结之人姓陆那一句。

继而,望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定国公道:“下官所念,是府衙卷宗上的一段,可惜卷宗无意中被烧毁,国公爷可以不信,只当没有陆修这个人。下官贱命一条,可惜令公子却还要给人当牛做马受苦。”

当牛做马?陆修被人牙子卖给人,入了奴籍?

只想想,定国公便心口钝痛,他下意识捂住心口位置,望着胡知府:“最好别让我从别处查到,否则,你只会死得更快!”

蔺巡抚同胡知府沆瀣一气,胡知府知道的事,蔺巡抚会不知吗?定国公想换个人下手。

“蔺大人,你和胡大人,谁先说出陆修所在,我就保谁无虞。”定国公隔着丰盛的酒菜,冲蔺巡抚道。

“是吗?”蔺巡抚撕下一块鸡腿肉,狠狠咬着,咽下,冲定国公笑得莫名,“若我说,犬子九聪,就是国公爷丢失的爱子陆修,国公爷敢不敢信?”

三日后,蔺九聪随季长禄一道入京,带着从蔺、胡两家查抄的金银财帛。

入宫面圣之后,季长禄和齐辂一道回到深巷小院,清净好些日子的小院,再度热闹。

逐风被派去打酒,行川则领命去请长公主一同小聚。

萧青鸾正同容筝一道排练府中舞姬,见到行川,便挥挥手,令众人先下去,容筝也借故离开。

“芸娘请本宫喝酒?今日都有谁在?”

行川如实作答:“季大人、季夫人、我家公子、还有蔺公子。”

“唔,本宫听说九聪今日和季大人一起入京,好,你且先回去,本宫更衣便来。”萧青鸾笑着起身。

假死之事,给蔺九聪添了不少麻烦,如今蔺家被抄家,九聪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

虽有自己在皇兄跟前美言,让他戴罪立功,不被蔺家其他人牵连,可外人未必肯好好配合,闲言碎语少不了。

换上烟罗纱裙,重新搭配了头面,萧青鸾登上马车,朝小院方向去。

月色溶溶,院中季长禄不知说着什么话,逗笑芸娘。

齐辂长身而立,站在门楣下的阴影中,望着巷口方向。

巷子窄,马车驶不进来,听到巷口有马车声停下,齐辂忍不住探出身子朝外望。

待看到熟悉的红罗裙,海棠花一般绽放在月下窄巷,他莞尔一笑,回身走到院中坐下。

“齐兄怎么不等了?”

一进院门,萧青鸾便见季长禄往石桌上摆酒菜,笑问齐辂。

“等什么?”萧青鸾四下望望,人都到齐,就差蔺九聪,“等九聪?他怎么还没来?”

季长禄想说什么,被齐辂使眼色止住。

见状,芸娘含笑,把季长禄拉去一旁帮忙洗瓜果,不让他碍眼。

“是啊,九聪怎么还不来?”齐辂清了清嗓子,重复她的话。

此处是季长禄家,却也有他们的回忆,重回小院,齐辂甚至有些怀念前些日子,和她一起藏身于此。

晚风拂过枝丫,数枚叶片落下,萧青鸾和齐辂双双抬手,极有默契地一枚一枚捡起叶片,丢到一旁。

剩下最后一枚,被萧青鸾拈在指尖,没有丢开。

“齐大人方才是在等本宫吧?”萧青鸾拈着叶片,冲他眨眨眼,望一眼芸娘和季长禄。

发现他们并未注意这边,她忍不住倾身靠近齐辂,嗓音慵倦,极轻道:“齐大人前两日还热情似火,今日怎清肃至此?怕被人发现,你喜欢本宫啊?”

她离得极近,齐辂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浅香,也记得她艳丽丰润的唇如何令人迷恋。

若无旁人在,他恨不能将她按倒在石桌上,偏偏有外人在,他不得不按捺冲动,勉力维持冷静端方。

齐辂一手撑在石桌旁,尾指指骨轻蹭她尾指细腻的肌肤,凝着她明灿的笑脸,嗓音低缓:“公主是在邀请臣再入香闺吗?”

蓦地,萧青鸾被他的话撩动,脑中闪过那晚画面,心口微颤。

不得不说,他是个极好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是。”她按捺着心口悸动,笑靥明灿,摇头,“本宫想听齐大人吹一曲《凤求凰》。”

说这话时,她把指尖落叶塞入齐辂掌心,拉开彼此距离,迅速坐回原来的位置,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芸娘他们听到。

齐辂愣了一瞬,原来,那日她听出来,他吹的是这首曲子。

见他不动,芸娘忍笑,冲季长禄使使眼色,朗声道:“公主难为齐大人了,这首曲子须得心有所属之人才吹得出,还是让我家季大人吹好了,他脸皮厚。”

“谢夫人夸赞。”季长禄拱手施礼。

她说得委婉,萧青鸾却听得分明,芸娘是在打趣齐辂,说他脸皮薄,不敢承认心有所属。

“罢了。”本宫又不想听了。

本就是为着逗他,可萧青鸾话还没说完,便被齐辂打断:“臣便吹上一曲,请公主品鉴。”

继而,他将叶片递至唇边,薄唇抿住绿叶,乐声连成曲子,溶溶月光下,动人心弦。

他让她品鉴的,是曲子,还是曲中传的情?

忽而,萧青鸾希望自己不通音律,如此,她便不会被一首曲子撩红脸颊。

玉质君子,如圭如璋,萧青鸾仰面望着墨蓝色天穹中的皎月,想起齐辂曾说,他是齐夫人买来的,并非真正的齐家人。

一时间,心下生出从未有过的私心。

她对月默默祈祷,希望齐辂就是陆修,希望她两世也放不下的,是宿命里本就属于她的那个人。

宴席将散,蔺九聪姗姗来迟,身上还有打斗痕迹。

“怎么回事?刚来京城就惹到仇家?”齐辂望着蔺九聪,笑问。

季长禄丢给他一小坛酒,芸娘见过礼,笑说:“我再去炒两个菜。”

“嫂子别忙,我这人不讲究,有口吃的就行。”蔺九聪灌一口酒,拿起一副干净筷子便大口吃起来。

“别提了,大晚上的,被人套麻袋险些绑走,我以为是……”他没说出口的是国师二字,“打完才知是误会,有人告诉定国公,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他想把我带回府中问几句话。”

“咳咳。”萧青鸾一口酒咽到一半,呛得双颊通红,“你……你真是陆修?”

说完,她扭头望向齐辂,质问:“你不是说,是蔺巡抚和胡知府故意做手脚,让人误以为九聪是陆修吗?”

“什么?你早就知道?”蔺九聪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脚踩石凳,居高临下瞪着齐辂,“你知道还瞒我?你可是答应帮我查身世的!”

“这不是没查到么?”齐辂轻描淡写道,被拆穿,脸上也无一丝心虚。

把筷子递还给蔺九聪,齐辂扫一眼萧青鸾,继续:“所以,国公爷发现你不是陆修了?”

“对,他儿子后腰有红痣,小爷没有。”蔺九聪越说越气,更多的是尴尬,“就为这,险些把小爷衣服扒掉,你说让小爷颜面何存!”

后腰有红痣,齐辂脑中只剩这一句,他下意识望向萧青鸾,眸光微闪。

若真有这么巧,她本就该是他的,命中注定是他的,再也无人能同他争。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萧青鸾拍拍心口,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什么意思?”蔺九聪已吃得半饱,抬头问萧青鸾。

“你或许不清楚,本宫同陆修自幼有婚约,若你是陆修……”萧青鸾说不下去,摇摇头,别开脸,“太可怕了!”

齐辂轻笑:“正好我也身世不明,万一是我呢?”

“拉倒吧,你还不如小爷呢!”蔺九聪无故被鄙视,忍不住拉个垫背的出气,“就你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哪个姑娘敢嫁你,被你卖掉,还得帮你数钱呢!”

嗤,萧青鸾笑出声。

一时倒把方才对月许的愿忘了,只记得齐辂身上应当是没有红痣的。

本能顺着蔺九聪的话反驳道:“对,他不是,他后腰没有红痣。”

其乐融融的气氛,忽而陷入诡异的凝滞。

“你怎么知道?”蔺九聪、季长禄、芸娘,异口同声问,眼神也如出一辙。

惊愕、探究,还有欲说还休的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萧青鸾:你们听我解释!!!

齐辂:鸾儿对我似乎还不够了解,我觉得有必要回去深入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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