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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李修吴玉寰 > 第368章 喧喧:四、比武
 
再次见到萧肃,虬罗王觉得他长高了不少,也壮了些,看上去似乎与初见时不一样了,只有那对始终透着坚定的眸子,依然未变。虬罗王的心里再次转出这样的念头:这个孩子,也许注定了不简单。

比武场上热闹非凡。

虬罗王坐在北侧的主位上,王后坐在他身旁,再往两边去则是其他妃子。下首依次坐着王公贵族与朝中大员以及他们的家眷,除了观战看热闹外,今日的比武结束后,他们还可以选些满意的小勇士带回家中各自培养。出色的勇士都是自小培养出来的,而家中有一个了不起的勇士,对虬罗人来说是荣耀的象征,因而众人都十分关注今日的比武,即使比武的人只不过是些小孩子。

参加比武的小勇士年龄都在八岁到十岁之间,也就是说最小的也要比萧肃大两岁。索盛见带队的人已将两排小勇士带上来,而他们每个人都比萧肃高大,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看向身旁的萧肃,问道:“怕么?”

萧肃摇头,“不怕。”

索盛轻笑,自己倒还不如这个孩子了。

坐在前边的乌玉卿点头道:“对,他们有什么好怕的,看上去一个比一个长得笨。”

乌玉卿的右手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哼,随即一个稍显稚嫩的男音响起,“这就说王兄一直不肯带出来给我们瞧瞧的勇士么?这么瘦小也能叫勇士,只怕他连鸡都抓不住吧?”

闻言,他身旁坐着的几个男孩女孩都跟着笑起来。

乌玉卿也不在意,“等他赢了你自然就知道他能不能抓住你。”

男孩怔了怔,继而大怒,“你说我是鸡!”

乌玉卿无辜地道:“我没说,你也不要这样说,你母妃会伤心的。”

男孩还要再争辩,却被身后的内侍给劝住了,“二王子,要注意礼仪。”

乌玉卿赞同道:“明卿,你老是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乌明卿被他气得呼呼直喘,半晌才道:“等比完武我一定会挑一个最厉害的勇士,打败你养出的瘦猴子!”

乌玉卿耸了耸肩,“最厉害的已经是我的了,你挑不到的。”

乌明卿终于明白自己说不过他,气得不说话了。

萧肃悄悄握起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赢。他不介意别人称他为瘦猴子,却无法容忍他们质疑乌玉卿,所以也无法容忍自己辜负乌玉卿的信任。

打擂式比武有条不紊地进行,众人都看得兴味津津。

侍卫凑到索盛耳边说了两句话后走了,索盛对萧肃道:“这场谁败下来你便顶上去,去做准备吧。”

乌玉卿显得极为兴奋,回过身来拍拍萧肃的肩膀,“要小心啊。”

萧肃淡然地点点头,心中只有一个字:赢。

刚走上比武台,萧肃就听到了场下响起了一片啧啧叹息声,众人忽然变得兴致缺缺起来,似乎觉得这场比武不用看也猜到了结果。

萧肃全然不在意,只走到位置上,向对手行了一礼。

比他高出一头的对手不屑地翻了翻眼皮,碍于不想给未来的主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才勉强也行了一礼。而后连抬头的机会都不给萧肃,抡起拳头便冲了过去。

萧肃三个月来都在练基础,并未从索盛那里学到什么躲闪之术,可对于对手快速打出来的这一拳,萧肃竟看得清清楚楚,躲起来游刃有余。他自己尚不明白是修炼秘籍后形成的内力帮助了他,台下的索盛看得更是一头雾水,本以为萧肃免不了要受下一拳,不想他竟是轻轻松松躲过,还快速地展开了反击。

“殿下的眼光真不错,”索盛赞道,“萧肃天赋极高。”

乌玉卿很得意,故意大声道:“那当然,我看中的人,怎会有错?”

乌明卿气得直咬牙,“不要得意得太早,他这么瘦,说不定一脚便会被踢下台!”

乌玉卿也不去看他,摘了一颗葡萄悠悠然丢进嘴里,“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乌明卿不服气,“你只比我大两岁!”

乌玉卿勾了勾嘴角,“原来你还知道啊。”

乌明卿继续咬牙,又不说话了。

萧肃果然按照索盛说的,将二十四招的拳法一招招轮番使出来。他根基打得稳,每一招出去都是实实在在,力量一点也不分散。对手只接到十几招便渐显不支,被他逼得一步步退开,本想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反败为胜,可却几次都寻不到机会。不经意对上萧肃眼睛的时候,竟被他眼中冷峻的目光给吓住了,连连退了几步,险些摔下比武台。萧肃见他狼狈,并不穷追猛打,而是友好地退回比武台中央。对手自觉羞愧,放弃轻视之心,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走下台去。

台下静了。

虬罗王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从台下各处响起,最终雷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身材上有这样明显差距的情况下,小个子的萧肃竟能获胜,且胜得毫不费力。众人再次将注意挪了回来,最不被看好的萧肃,忽然就受人关注了起来。

王后向乌玉卿这边看了一眼,低声对虬罗王道:“玉卿倒是挺能干的,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萧肃能有这样的程度,着实不易。”

“我也看出他这次不是胡闹才由着他,”虬罗王一脸欣慰,“不过我猜主要的功劳还是索盛,加上萧肃这孩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这才不致败了玉卿的兴。”

乌玉卿在下头冲虬罗王和王后摆手,笑得十分开心。

王后宠溺地对他笑了笑。

虬罗王用身体挡住手臂,悄悄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乌玉卿笑得更开心了。

乌明卿却更不高兴了,忿忿地道:“巧合,一定是巧合!”

可当萧肃连着胜了五场之后,他却再也无法说出巧合的话了。

萧肃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最后一个对手上场。

乌玉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紧张的表情,索盛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若不是知道比武没有人敢作假,众人几乎都无法相信这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着他足以装下三个萧肃的庞大身躯,众人不禁都开始为萧肃惋惜了起来。

萧肃并不知道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仍像打第一场一样,默默地向对手行礼。

对手随意点了点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踩着沉重的步子蹬蹬蹬向他跑来,举起的拳头似乎与萧肃的头差不多大。

萧肃不敢硬接,灵巧地闪躲了过去,绕到他背后一拳捶了下去。

那人身材高大超出同龄人许多,因而动作也要迟缓许多,可他并不在意,因为萧肃这一拳捶在背上,他不痛也不痒。

萧肃一边躲着他挥过来的重拳一边不气馁地将整套拳法一招一招轮流打在他身上,明知并不奏效,却固执地重复着。可他毕竟连打了许多场,力气渐感不支,躲闪也不如最初那般敏捷了。

那人看准时机,早一步拦住萧肃闪躲的路线,一拳打在萧肃的胸前。

若不是萧肃反应及时地向后退了一步卸去他不少力道,这一拳非要被他打碎骨头不可。饶是如此,萧肃还是被他打翻在地,一时竟难以起身。

那人大叫一声扑过去压住萧肃,双手同时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乌玉卿猛地起身,忽然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众人也都是一声惊呼,心生不忍。但勇士比武这样的场面并不罕见,只要没有人认输,也没有人被摔下台,台下的人便不能进行干涉,即使一方会有性命之忧也一样。他们是作为勇士被培养,而这便是勇士要上的第一课,即便他们只是小孩子。

就在众人都以为萧肃要以悲惨的结局收场时,场上形势再度生变。也不知瘦小的萧肃哪里来的怪力,竟猛地将比他重上三倍有余的对手一下子推了开去,力道之大,居然让对手站立不稳,连着退出好几步,最后一脚踏空,摔到了台子外。

萧肃一脸淡漠地站起身。

所有人都出现了一瞬的怔愣,而后齐齐起身,掌声久久不停。

萧肃的对手从地上爬起,怒吼了几声,不甘地离了场。

乌玉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拼命地朝着台上的萧肃比划着各种各样可以表示开心的手势。

接下来是年龄稍长些的勇士们的比武,萧肃只等着一切都结束后得到虬罗王的嘉奖便是了。他下台回到乌玉卿这里,垂首而立,什么话都没有说。

乌玉卿回身激动地看着他,“萧肃,你打得真漂亮,果然不负我所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担心地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萧肃心中微微波动,轻轻摇了摇头,“谢殿下关心,萧肃很好。”

“那就好。”乌玉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是要一起在这里看热闹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来?”

萧肃正要回答,却听一旁的乌明卿忽然道:“我要选这个勇士,他以后就是我的人,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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