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微凉,窗帘敞开,落了一地月光。
床边的女人只剩下一套蕾丝内衣在身上,缓缓地贴近双腿之间,隔着布料,陆沂成不去看,都能感觉出来女人的肌肤细腻如凝脂。
这是她第一次能这么接近陆沂成的身体,她忍不住轻颤,体内热流烫人得厉害。
就算是被拿来当发泄的工具,她也心甘情愿,只期望能用自己去抚平他的狂躁。
从小就经受过训练的她,比大部分女人都要知道如何取悦男人,柔软的手掌、温热的口腔、灵巧的舌尖,都在撩拨着欲望的边缘。
陆沂成倒抽一口凉气,低眉就能看见女人媚眼如丝的模样,还有那傲人的身材曲线。
然而,他的脑子里全是当年的画面,昏暗且弥漫着血腥味。
再想起刚才容琛的眼神,陆沂成直觉得有些烦躁,为了发泄情绪而生的情绪,瞬间熄灭。
“松开。”
王溪意微怔,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眸子沁了冷水。
陆沂成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推开,“滚出去。”
“陆沂成,你在玩我?”
“出去。”
无比沉静的声音,隐约透着威胁。
“你!”
王溪意气急,拿着衣服站起身,气愤地甩下一句:“老娘再也不伺候你了!”
随后,摔门而出。
陆沂成面无表情地抽出纸巾擦拭,揉成一团,用力地扔向房间角落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
眼前能看见的,是映着朦胧月光的天花板。
今晚又是差点控制不住心里的恶念,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陆沂成自以为能干干净净地行走在这世界上,却没想到脏了一身,还不自知。
现在连这心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本以为被容琛发现后,他会当场忏悔,可那些忏悔的话,真是让人难以说出口。
如果不是容琛打断他,可能他自己也会说不下去了。
他错了吗?
他没错。
为了自己而做,算什么错?
容琛那样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他呢?
陆沂成对着黑暗大笑,久久没有停歇,在黑夜里,这笑声显得尤为诡异且歇斯底里。
直到视线模糊,他才发现,眼里不知不觉地蓄满泪水……
门外,王溪意一直没有离开,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笑声,直觉得心底发毛,再到后来呜咽的哭声,她竟然就心软了。
她认识的陆沂成,是一个儒雅沉稳的男人,可今晚见到的他,显然是潜伏在他身体里很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世界上,本就没什么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而陆沂成就身处这样的地方,外表良善,内心黑暗,想向善,却作恶。
这样挣扎的他,怎么能不痛苦?
想到这里,王溪意抬手搭上门把,犹豫好一会,还是松开了手,他大概是更习惯一个人自舔伤口吧。
……
容琛在陆沂成那里发了一通脾气后,回到别墅里,连站都站不稳了,直接栽倒在玄关处。
历涛翻过他的身体,这才发现容琛疼得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摁着腹部,当即吓坏了,急忙送他前往医院。
经过诊断,是胃出血,需要住院。
历涛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夜,再想休息,已经彻底没了睡意,直到清晨叶璟看到他发的消息赶过来,让他去小床休息,这才勉强眯了一会。
容琛胃部问题早就有医生提醒过,他们也想尽办法调养,结果几天酗酒,就把他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还雪上加霜。
历涛昨晚一个人的时候,终于想明白这起突发事件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让他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许是一整晚经历的事情太多,历涛睡得并不踏实,梦见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里杂糅成一团,混乱得让人惊慌。
他惊醒过来时,叶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你睡个觉,就好好睡,你嘴里还念念有词,吓死老子了!”
“我说梦话了?”
“对啊,不是梦话是什么?”
“哦……”
历涛抬起手揉着太阳穴,头有些疼,“医生有没有来过?”
“刚来过,换了点滴就走了。”
叶璟靠在椅子上,瞟一眼点滴瓶,“这里医生靠得住吗?怎么三少到现在都没有醒?”
“三少喝了那么多酒,也该睡这么长时间。”
历涛起身去洗手间,一边洗漱一边听叶璟在外面絮叨。
“三少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如从前,怎么还能喝这么多?怪不得都说对别人狠心的人,对自己下起手来能更狠,哪一天三少要是嗝屁了,肯定是自己弄死自己了。”
“这算不算自杀?算吧?慢性自杀也是自杀,对吧?你说说,这人世间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咱们去拥抱,怎么想也得先重视自己的身体吧?这是革命的本钱啊!”
历涛擦着嘴走出来,顺手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你中午打算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诶,我这跟你讨论人生哲学呢,你跟我说这个,多肤浅啊!”叶璟一脸嫌弃。
“好,那我只买我自己的饭,你吃人生哲学饱吧。”
“别啊!”
叶璟当场认怂,“我要吃黄焖鸡,多加点饭。”
“叶少,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挺平民的,黄焖鸡你也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只是那种吃山珍海味的人吗?人生在世,什么东西都要试一试的。哪像三少,什么东西都没试过,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只能喝白粥了。”
叶璟神奇地把话题绕回到容琛身上,“你说昨晚三少为什么那么对二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三少那样子,就跟要吞了二少一样,太可怕了……”
“要不要再给你带点饮料?”
历涛完全忽略他的问题,“这样吧,打个汤好了,饮料伤身体,会拖累你去拥抱世界的脚步。”
午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历涛径直走出病房,留下叶璟一个人在他背后大喊大叫:
“历涛!你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这是在逃避!”
走廊里不少路人被这声音吸引,纷纷侧目看了看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历涛,这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进了电梯才彻底听不见叶璟的声音。
还不到饭点,住院楼坐电梯的人还算少。
下了几层,就只剩下历涛一个人靠在角落里,对着金属面板映出来的轮廓出神,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容琛肯定很煎熬,那他又能做些什么?
苦思许久无果,电梯到了一楼,历涛轻叹一声,难道只能找余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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