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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计谋皇权 > 八 千钧一发
 
  
北疆雁城,薛霏儿三个风尘仆仆地来到城门外,裴绮瑶上前叫门:“守城的士兵听着,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裴绮瑶,我有要事要见太子,快开城门!”
守城的副将是燕国公赵牧之子赵烈的手下, 吩咐快开城门。并且对裴绮瑶说:“大小姐快去帅府,御城司的人早一刻也到了”。
太子李鸣骏的帅府,御城司的特使正在宣读圣旨:
诏曰:太子李鸣骏,德行有亏,骄纵无礼,再三出言冒犯君上。实由见李鸣骏之肆逆。相率效尤。前事不臧。更贻后害。身其事者。罪不容诛。庆复现在朝审已入情实。本欲于勾到之日,明正典刑。但念其曾为太子,不忍令赴市曹。著御前侍卫赴雁城,宣示朕旨。加恩赐令自尽。钦此!
李鸣骏接过圣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大将赵烈对他说:“太子,这圣旨会不会是假的?皇上怎么会令你自尽?”
宣旨的侍卫说:“太子,圣旨是不是假的,您一看便知。我们也只是传话的,上头叫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传旨的公公还说了,皇上念您为其子嗣,让给您留个全尸。这杯毒酒还请您喝下,我们还要带着您的遗体回禀皇上呢“。
这两年李鸣骏在边关不论做出多大成就,上折子皇帝从没有回复,就是皇帝的生辰也不允许他回去,现在又下这样的圣旨。李鸣骏万念俱灰,伸手就要喝下那杯毒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飞来一颗小石子,打掉了他手里的酒杯,一杯毒酒全洒在了地上。
“谁这么大胆?敢抗旨!”特使说。
“是我!”裴绮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瑶妹!”李鸣骏和赵烈同时说。
到这时,李鸣骏只得叫人把特使带下去休息。
裴绮瑶行过礼后,慌张地说:“四哥,表哥,出大事了,能不能屏退左右啊?”
“说吧,这里都是自己兄弟!”
于是,裴绮瑶就把裴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李鸣骏听后沉默不语,他眼光看向坐在他下首的一个中年幕僚。薛霏儿看这个中年幕僚,面如满月、神态文雅,一股儒家之风扑面而来,和这一群粗糙的军人比起来显得鹤立鸡群。他起身对裴绮瑶拱手说道:“裴小姐,不才乐正宇慈,你们此番前来,裴老将军怎么说?”
裴绮瑶上前施礼说道:“这次我们几个是抄近道来的,刚刚那颗石子是她射的。“她指着薛霏儿说。薛霏儿点点头。裴绮瑶继续说:“我爹爹说,现在皇上龙体欠安,谁都见不着。什么事都是由大太监谢培传口谕,郁贵妃跟谢培勾结,皇上已完全被他们控制了。我爹爹怕她可能会假传圣旨,让殿下交出兵权,更有甚者,她会效仿李斯、赵高之流逼殿下自尽。殿下宽厚仁德,为了天下苍生不想兵戈相见,可能就会上他们的套了。所以派我们前来阻止的。好险啊!
我爹爹还说了,晋王昏聩残暴,一旦他登基,天下会更加民不聊生。恳请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放手跟郁贵妃一搏!”
“这位姑娘好身手!”赵烈对薛霏儿说。他又转头对裴绮瑶说:“瑶儿,这位姑娘是谁啊?”
“表哥,她是我新收的丫鬟,我给起的名字叫杜若,你原来名字叫什么来着?”
薛霏儿说:“民女刘霏儿”。她抬头看向赵烈,只见他身材高大伟岸,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仪表俊朗,由于常年生活在军营,皮色更是健康的麦色。薛霏儿心道:爹爹生前可能也就生得他这般模样吧。
李鸣骏对薛霏儿说:“多谢刘姑娘护送我表妹前来!”
薛霏儿见李鸣骏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瘦削,神情温和,说话做事温文而雅,确实是一位谦谦君子。
李鸣骏对裴绮瑶说:“瑶妹,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们再商讨一下”。
裴绮瑶说:“四哥,我们不累,也要在这里听听,说不定还能帮上你忙呢”。
李鸣骏无奈,只能由着裴绮瑶。
他看着下面的心腹说:“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乐正宇慈首先说:“殿下,您是皇上唯一的嫡子,晋王只要除掉您,在剩下的众多皇子中,没有能跟他相抗衡的,您是晋王登基的唯一障碍”。
裴绮瑶插话说:“我们来的时候遇到御林军搜查,是六哥帮的忙”。
“齐王?他怎么会帮你们?”赵烈问。
裴绮瑶红了脸:“六哥他,他……”
赵烈再问:“他什么?你说清楚!”
李鸣骏说:“父皇曾给六弟和瑶妹指过婚”。
乐正宇慈说:“不会是因为这个”。
薛霏儿见裴绮瑶害羞就替她回答道:“我们问过他,你和晋王一母同胞,怎么会向着太子呢?他说太子和晋王都是他的手足兄弟,但是晋王为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他没有帝王的胸襟;太子为人宽厚仁义、胸怀坦荡,而且还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又问他,那个位置对你没有诱惑力吗?他说他就想做个闲散王爷,朝看流水,暮观落花,逍遥自在。”
李鸣骏笑着说:“我这个六弟就是这样,他人又生得俊俏极像郁贵妃,小时候喜欢跟宫女玩,整天穿女装,被父皇训斥过好几回,还是改不了。你们说别人有野心我都信,唯独他我不信”。
赵烈先点点头。
乐正宇慈接着说:“晋王要想除掉太子殿下,就必须先除去殿下的支持者。开国的四大将领除了是结拜的兄弟,还互为姻亲。当年的第一骁将薛守成将军已经故去,高永德将军隐得最彻底,儿孙也没有出来为将的;赵牧老将军归隐了,可赵烈将军在太子麾下为将,所以先拿裴家开刀。裴家在京城树大根深,郁贵妃一时还不敢太嚣张。
她假传圣旨也是在打赌,第一,如果殿下喝了毒酒身亡,她就会肆无忌惮,裴家就不保了,因此没有刘姑娘那颗石子,我们也不会让殿下喝那杯酒……”
裴绮瑶正要起身说唐突了,李鸣骏示意她坐下听。
乐正宇慈继续说:“第二,殿下不喝那杯毒酒,裴家父子暂时还是安全的,郁贵妃会留着他们作谈判的筹码,毕竟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成功。郁家都是文官,手里没有兵权,所以皇上才宠她这么多年。晋王唯一的筹码就是皇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他的法宝。他就是逼迫皇上改继位诏书,殿下这么多年文功武略,文官支持、武将拥戴,又手握重兵,晋王坐得也不踏实。“
赵烈问:“如果晋王篡改诏书,皇上又真的驾崩,我们又离得那么远,晋王继位怎么办?”
乐正宇慈说:“那只能勤王了,那时候就是我们不讨伐都会有别人讨伐,说句不敬的话,李家江山是怎么来的,世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李鸣骏脸一红,不过他对人素来宽和,也没说什么。
“如果皇上身体能好,对我们还是有利的”,赵烈说。
“谋害皇上这事谢培不敢做,郁贵妃不仅要留着皇上铲除异己,还要留着安定人心呢,只要皇上活着,拥兵自重的人都不会轻举妄动。再说她羽翼还未丰满,她必须要掌握兵权才有十足的把握。皇上就是驾崩了,她都不会昭告天下,皇上现在对她很有用,她最好的打算是除去殿下后,用她的人接掌兵权,再改诏书”。
赵烈问:“这个大太监谢培是什么来头?”
李鸣骏说:“他是这两年才发迹的,以前默默无闻,具体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宫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裴绮瑶问。
“静观其变吧,看看她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估计她应该会以殿下抗旨不遵,下旨讨伐吧。或者以裴家人为要挟,逼殿下妥协。裴老将军毕竟是殿下的亲舅舅,殿下又一向仁慈孝顺”。
“那我爹爹和哥哥暂时无性命之忧了?”裴绮瑶很高兴。
“是的”乐正宇慈说。
于是裴绮瑶和薛霏儿一起高高兴兴地去帅府厢房洗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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