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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计谋皇权 > 四十六 山中岁月
 
  
薛霏儿在腊月二十四赶到了齐云山,薛霏儿一见到慧清道姑就高兴地喊:“姑姑!”
慧清道姑乍一见到她一愣神,过了半会儿才想起来是薛霏儿。她又高兴又生气:“贫道差点把你易容的事忘记了,不要说师兄这易容术越来越高明了。你这个小丫头还知道回来啊?”慧清道姑开始责怪她走了这么久才回来。
薛霏儿把她这近一年来的见闻大概说了一遍。最后她强调:“姑姑,赵烈说他父母感情不合,自从他出生后,他父母就行同路人了,他小时候都是在裴家长大的。”
慧清道姑说:“贫道已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了,那些俗事已跟贫道没有关系了!”
“姑姑,那裴元伯的事你要帮他吗?他已经家破人亡了,连幼儿也没保住。裴于昶老将军安葬了我爹爹,对我们薛家就是有恩,您就跟师伯说说吧,帮帮他吧。”
慧清道姑点点头,她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自古无情帝王家,当初,李家皇帝又何尝不是这样对你爹爹的?这个裴家起码跟太子一党参与了诸位之争,我们薛家呢?皇帝竟然为了你娘,杀了薛家全家!唉,霏儿,要不是你爹爹临终嘱托,贫道是不想管你和你娘的。要知道我们薛家九代单传,你打听到你姐姐和哥哥的消息没?”
“姑姑,我没打听到。”薛霏儿挺了一下又说:“姑姑,您放心,当年您找不到我姐姐和哥哥,皇帝的人也不会找到,他们肯定活得好好的。有缘,我们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但愿如你所说!”
“姑姑,我路过棠溪镇买了好多的年货呢,今年我们好好过个年。”
“好了,贫道出家修行之人,你好好过节就好!裴元伯的事贫道会跟师兄说。你也累了,这也回山上了,把那个人皮面具拿了吧,也去早点休息吧!”
“那你啥时候去跟师伯说裴元伯的事啊?”
“你这不刚刚才回来吗?过几天贫道就去!”
山上的春节还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只是比平时多了几个素菜。
康宁公主没去世之前,她们有个单独的小院子,有院墙和玄妙观隔开,只留有一角门联通,这个小院子有单独的出入大口。薛守成临终前给康宁公主留下了大批钱财,就是什么都不做,几辈子也花不完。康宁公主去世后,照顾薛霏儿的奶妈也早已回了乡下,薛守成以前替康宁公主找的仆人里面有一个黄姓的老嬷嬷,丈夫孩子都相继去世,娘家兄长中年才得一儿一女,时间不长,兄嫂也相继病逝,却留下两个未成年的侄子和侄女,康宁公主见她可怜,接她侄子侄女一块进门抚养。黄嬷嬷感激康宁公主的收留救命之恩,因此上对康宁公主忠心耿耿。待薛家出事,康宁公主打发了所有下人,这个黄嬷嬷无家可归,又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她自己死活要跟着康宁公主,康宁公主告诉她,跟着自己生死难料,黄嬷嬷表示这辈子就跟着康宁公主,生死由命。
所以黄嬷嬷就带着侄子侄女跟康宁公主一块上了齐云山。
黄嬷嬷为人忠厚能干,到了齐云山后,她其实就是康宁公主的管家了。她把整个小院打理的仅仅有条井井有条。康宁公主在生产薛霏儿前后,又找了四个小丫鬟。后来随着康宁公主去世,薛霏儿渐渐长大,慧清道姑觉得人多惹眼,把四个丫鬟都打发走了,只留下黄嬷嬷姑侄三个人。
去年,黄嬷嬷的侄女嫁到了山下,临走之时,黄嬷嬷让她对天发誓,不能泄露薛家的任何事情。黄嬷嬷的侄女从小就跟着姑姑长大,脾气秉性也像姑姑,当即表示就是姑姑不让她发誓,她也不会说,做人要有良心。
黄嬷嬷的侄子暂时还未成家,就在小院里干杂活。小后生也忠厚老实,慧清道姑已派人在山下置了几十亩田,盖了几间房屋,只等黄嬷嬷侄子亲事定下来,就让他住到山下。
大年三十,黄嬷嬷做好了饭,让薛霏儿去请慧清道姑一块过来吃年夜饭,慧清道姑说要修行打坐,让薛霏儿自去吃饭,薛霏儿无奈只好和黄嬷嬷以及她侄子黄德贵一块过年,她心里巴不得这个年快点过去,她想下山。
从大年初一到十五,薛霏儿每天要不就是打坐练习内功心法,要不就是望着山发呆。
从正月十六开始,薛霏儿每天都去玄妙观观前溜达,她希望裴元伯能及早到来,找师伯易容之后,她就和他一块下山,这山上太无聊,她一天都不想呆了。
她连续在观门口等了三天,连裴元伯的影子都没看到,心想难道裴元伯知道孩子出事了?他去报仇了还是自杀了?
第五天早上,薛霏儿已经放弃裴元伯要来这个念头了,她又把那个人皮面具戴上,自己收拾了行李,准备下山了。
她拿着包袱去跟慧清道姑告辞:“姑姑,这山上太无聊了,我要走了。”
慧清道姑看薛霏儿又易了容,连包袱都打好了,叹了口气对她说:“霏儿,你忘了你娘临终前跟你说的话了吗?你不要去参与朝廷的那些事。”
“姑姑,我不是,我就是去看看裴元伯大哥怎么样了,毕竟人家帮过我们。”
“霏儿,姑姑我在山下托人大听了一户人家,祖上也是大户读书人家,前朝也出官为仕。这些年战乱频繁,家里人也就耕读传家。这户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成家立业,小儿子今年十八岁了,也生得仪表堂堂,你嫁过去也不算太委屈!”
“姑姑,我还小,暂时还不想嫁人!”
“你不小了,已经十七了……”
“姑姑,你再逼我,我就跟你学,出家当道姑!”
慧清道姑还想继续说,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的道姑说道:“观主,外面来个男子,要找霏儿姑娘!”
薛霏儿一下子站起来,着急地说道:“姑姑,应该是裴元伯!我去看看!”
说完不等慧清道姑答话,一溜烟往外跑去。
她跑到玄妙观门口,老远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他戴着一个很大很深的帽子,大敞的领子高高竖起,脖子里围着一条巾子,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这个人看薛霏儿跑过来,拿掉了脸上的巾子,正是裴元伯。他就那样玉树临风般的站在那里,经过近一个月的调理,他气色明显好了,人也显得英武挺拔。
“裴大哥!”薛霏儿喊道。
“小妹!”
“裴大哥,我都等你好多天了,以为你不来了呢。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师伯吧?我的包袱呢?哎呀,我忙着出来接你,包袱忘在姑姑房里了。你等我一会。”说完,她又一阵风样地跑开了。
薛霏儿刚跑到慧清道姑的庵舍,就兴高采烈地说:“姑姑,就是裴元伯!您跟我师伯说好了吧,我这就带他过去”。
慧清道姑眼见也留不住薛霏儿,她不想薛霏儿也像自己这样一辈子伴着西风凄雨孤独终老,就放她去飞吧。
于是,她对薛霏儿说:“我已经跟你师伯说好了,你这次出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凡事都要小心。俗话说得好: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抛却一片心。特别是你的身世,千万不要随便跟人提起!如果有缘遇到你的姐姐和哥哥,要好好跟他们相处,你要记住,他们是因为你母亲才失去父母的。你随身携带的银锁和玉佩一定要收好了,万万不能被人瞧见,你……”
“姑姑,你都跟我说一万遍了,霏儿记住了!姑姑我走后,你也要自己保重,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了。
薛霏儿走到玄妙观门口,对裴元伯说“裴大哥,你看我着急慌忙的,你先进去喝点茶吧?”
“不用了,小妹,越早越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师伯?”
“好的!”
路上,薛霏儿问赵烈还在不在青阳山了?裴元伯说赵烈已回狼居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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