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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 第162章 第 162 章
 
圆圆的铜板掉落地上, 咕噜噜的往四周滚去,方家人的视线顺着铜板滚到角落里。

看着铜板,众人陡然安静, 空气中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却又迸发出更加激烈的吵闹。

方祥强怒目,面上是一片的难以置信,

“怎么就这么点儿?”

他将视线对准方祥泽,咬牙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还有银子银票,一定还有!小弟快说!我都看到了, 最后的时候娘清醒了, 就你在旁边, 你快说, 娘和你说的银子到底在哪里?”

原先说了不管这摊事的老二方祥恒也在这个小屋子里, 他扔了手中的破铺盖,朝方祥泽逼近。

“对对!老大说得有理, 老三,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还是不是兄弟了,是不是兄弟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点着方祥泽的肩膀,将他逼得倒退。

“咱们都是娘的儿子, 没道理你拿大头,说!钱在哪里?拿出来平分了”

方祥泽被逼得背靠木板, 他哭丧着脸。

“没了,没了, 我翻出来的都在这里了娘没告诉我钱在哪里, 真的”

他弯腰将地上的铜板捡了起来, 然后往两个哥哥手中,一人分二十枚,自己手中捏着最后的十枚。

愁眉苦脸道:“既然哥哥们说了,那弟弟我就吃点亏吧,钱两个哥哥多分一点,别的不说,接下来的丧事,二位哥哥也多操心一点”

“小弟我还小,好多事都不懂呢,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不是丢咱们老方家的脸?”

方祥强、方祥恒:……

“呸!二十枚铜板就想将事情推给我们?老三,你看我们是傻瓜是不是!”

几十个铜板一丢,三人又闹做了一团,嘴里也不得闲的咒骂着对方老母,陈年的旧事也搬出来你一眼我一语的闹着。

宋延年听了听,大的事有方老太做粗使拿回来的月银二哥说大哥小弟多拿了,小弟大哥说二哥奸猾不管事吵到后头,几人甚至将小时候老娘多给哪个兄弟多吃一口红薯的事儿也扯出来了。

宋延年:

这多子多福,真是一句屁话啊!

……

几个兄弟吵得面红耳赤,看着对方的目光就像是恶鬼要吃人一般,妯娌间也不遑多让,纷纷下场,你抓我头发,我扯你衣裳,这个再吐两口唾沫

方老汉没事人一样拿出一个烟杆,他从旱烟袋里捻出几丝烟叶,火折子一点,捡了地上一张翻倒的板凳,随手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坐了上去。

开始吞云吐雾。

宋延年:……难怪养出这样的儿子…

以后有他罪受了!

……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方老太身上,她周身的怨气浓郁得就像是水汽凝重的乌云,仿佛下一刻就要下起泼盆大雨。

“大人”

方老太抬头,对着宋延年唤了一声。

鬼音渺渺又重重

宋延年顿了顿,手心上的超度符最终还是散去了。

符光化为点点星光,所过之处皆是光明,原先粘稠的灰雾好似久雨逢晴。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宋延年叹了口气:“阿婆,这条路走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要想清楚。”

“我不会后悔的!”方老太桀桀的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最后阴沉了下来,不再说话。

宋延年顿了顿,终究是不想让方老太走上厉鬼这条路,他上前几步,牵起方老太的手带着她来到灵堂。

随着宽袍的拂过,屋内涌来一股清风和细水,不过是片刻时间,它们就将方老太尸身上的污浊带走了。

宋延年的视线扫过这院子。

院子的东南角落里,歪斜的种着一株干枝梅,此时细雨蒙蒙,梅花在寒风中颤颤巍巍,姿态却开得傲然。

他朝梅花的方向伸出手掌,五指微敛,随着一个收力,无数的梅花脱离枝干,化为一抹莹白的流光涌来

方老太睁大了眼,她看着这道光在自己的尸身上一点点的凝聚,最后化为寿衣、寿裤、大袍、衬衣、衬裤、夹衣、夹裤。

寿衣是墨蓝色的绸衣,上头绣着祥云和仙鹤的圆纹,这么一穿,原先穷苦可怜的方老太,便似那安详过世的老太君。

方老太颤抖着唇,激动得没能说出话。

这,这是七件啊,她也是送走过一些年纪大的人,自然知道,这寿衣选七,不单单是吉祥的意头,更是有逝者功德圆满之意。

她,还是有人收殓的。

方老太顿时泪如雨下。

宋延年往旁边看了一眼,那儿放着一副薄棺,看来,这方家也是有准备一些东西的,大牛的话没白威胁。

一道袖风打过,棺材一开一盖,不过是须臾之间,方老太的尸身便已经在棺椁里躺着了。

棺材板开合的动静有些大,吵闹的众人听到了声音,每人都愣了一下。

“什么声音?”

随即,他们的视线朝大堂方向看去,这一看就了不得了。

方祥泽的心重重一跳,当下就哀嚎了出来。

“娘呢?娘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死掉的人,怎么这下尸身不见了?

众人心中一阵阵发寒,各个搂抱在一起,瞪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下一秒,那方老太便要跳出来吓人。

张氏捡起地上一根木棍,眼睛环看,怒道。

“是谁?是谁装神弄鬼?我们不怕!”

这时,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众人低头哀嚎,就连豪横的张氏也丢了木棍,一下跳到了方祥强的身上。

“啊啊啊~救命!”

屋舍外的野狗听到这惨叫,瞬间夹着尾巴逃窜走了。

方里长和他身后的两个村民就是这时候进门的 ,他们被这尖叫吓得不轻,方里长脚下一跌,好悬才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半晌,丢大脸的方里长站直了,他环看了一眼众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不耐烦道。

“嚎什么嚎,见鬼了这是?”

众人噤若寒蝉,几人眼神惊惧的看了看对方。

好像他们真的见鬼了!

方里长往大堂的方向走去,方祥强伸手阻拦。

“里,里长”

他的声音太小也太迟,方里长已经过去了。

只见他往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棺椁里。

……

方里长看着棺椁里,里面方老太面目祥和的闭着眼睛,他叹了口气,回头对众人道。

“算你们还有一点良心。”

他又回头看了看方老太,目光落在那身寿衣上,这一身的寿衣不便宜啊。

待手摸上这棺椁,方里长的眉头一皱,又不大满意了。

“别的还行,就是棺椁薄了一些”他顿了顿,想到这一家子往日的行为。

算了算了,好歹还会买一身好的寿衣,还准备了一口薄棺,说实话,他都怕这几个人会拿草席将老太一卷,随便往山里一埋了事。

那样,他怎么和县太爷和差爷交代?

方里长的视线扫过众人,语重心长的开口。

“你们的娘也不容易,她生你们养你们这么大别说什么她后来走了,她走的时候,你们也十来岁了,应当自己也都记事了,她啊,就不是自己想走,村里人谁不知道,她再不走,你爹就该将人打死了……”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刚刚有谁去收殓了吗?

方里长也不在意众人的态度,他敲了敲拐杖,继续道。

“再说了,你们拍拍胸脯扪心自问,你们老娘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们几个兄弟?”

“她赚的钱不是都花在你们身上了吗?这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这些故事咱们都听过,没道理畜生都知道孝顺,到了咱们这些做人的,反倒畜生不如”

他的目光扫过方家几个媳妇,意味深长道。

“你们也都有儿子,以后也都是当人家婆婆的人,要是你们以后的儿子媳妇也这般待你们,回头再说一句和你们学的,我看你们到时心痛不痛,悔不悔!”

奈何这几人都是厚脸皮的,他们被方里长这么一说,谁都没将话放在心上。

老?他们还年轻着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儿子讨媳妇还久着呢!

张氏撇嘴:她才不像老太那般榆木脑袋老实性子,她啊,以后就要将钱捏得牢牢的媳妇一进门就要好好□□,立好规矩,就该让她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

敢作妖,仔细那身皮子!

外头一阵寒风吹来,风声呜呜咽咽,众人分散的心神又是一紧,纷纷朝大堂看去。

方祥泽呑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兮兮的问道。

“烟伯,你说我娘躺在棺木里了?”

方里长动了动手中的拐杖,有些气怒,“说话就说话,做啥这副模样。”

神经兮兮的!

打量他方老烟是这般好吓唬的?

方祥泽哀求:“烟伯,你就告诉我们吧。”

方里长看了一眼方家人,他们都离大堂远远的,一副怪怪的神情。

简直莫名其妙!

“是啊,衣裳都穿整齐了,怎么,不是你们穿的吗?墨蓝色的绸衣这可是费大钱了,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方家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了。

他们在争着分家产,哪里有空给老太太洗身子穿衣服,还是穿的墨蓝色的绸衣

他们根本就没准备专门的寿衣啊!

张氏的目光落在旁边地上的一件破袄上。

这才是他们准备给老太过身后穿的衣裳。

那么,老太到底是谁给穿戴清楚的,衣裳又是哪里来的

方家几人实在好奇,几人揣着胆子,挪着小碎步,小心的凑近棺椁往里头一看。

老太的尸身陡然睁开了眼睛。

“鬼啊!”

方家人吓得屁滚尿流,方祥泽跑得慢,他拽了一把吴氏,直接将她往后扯,吴氏跌在了棺椁上,正好和方老太睁大的眼睛来了个深情对视。

吴氏心梗。

“娘不,不是我”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宋延年还在指导方老太。

“好了,就盯着她看不要说话,然后突然扯脸皮笑一下。”

方老太照着宋延年的话做了。

见到鬼脸上那阴沉的皮笑肉不笑,吴氏终于撑不住了,眼一翻,她彻底的晕了过去。

宋延年:“啧啧,真是不经吓。”

他看完吴氏,抬头看方阿婆,笑着道。

“阿婆,就这样吓吓就好了,吓出毛病那是他们自己身体脆弱,和你可没有关系。

这样又能解气,又能不沾染孽。

很好!

方家人鸡飞狗跳的逃窜,方里长也心慌得不行。

他看了一眼棺椁,却啥都没看到,里头的尸身还是那样安详啊。

方里长转头看其他两个村民,严肃着脸道。

“一定是他们做坏事做多了,自己心虚。”

年纪稍微小一些的村民看着众人惊吓的模样,觉得不大像是心虚害怕,他抖着腿,犹豫的开口。

“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是方婶的魂儿回来了啊?里长,咱们快走吧!”

方里长的心一惊,不过随即他又板直了腰板,硬气道。

“回来也是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咱们可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不怕,咱们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他自己就是年纪大的人,见到方二林这一家子这样对待婆娘,对待老母亲,自然会物伤其类了,只是这一家人说了也不听,皮厚着呢。

另一个村民也害怕了:“里长,咱们回去吧。”

方里长看了一眼闹哄哄的方家,叹了一声。

要真的有鬼,也是方家人自己作孽。

“走走走,让他们自个儿闹去。”

三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方老太飘到宋延年面前,她阴阴的笑了下,笑里有着久违的开怀满足。

“大人,您先回去吧,夜已经深了。”

宋延年的目光扫过下头逃窜的众人,还没有说话,方老太便开始保证道。

“大人放心,有您看着,我不会做太出格的事的。”

她顺着宋延年的目光扫过这几个人,桀桀的笑了一声。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缠着他们,只缠着他们”

直到她的怨气消了为止。

这些屋子都是她出钱盖的,她生前住不得,死后偏得住个痛快!

今儿夜里住大儿那屋,明儿住二儿那屋,后日,就该轮到三儿了。

方老太仰头笑道:“痛快痛快!”

原来,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自己是这么开心的事啊。

宋延年见闹不出大乱子,便和方老太告别了。

“阿婆,那我就先回去了。”

身外身化为一阵风,裹挟着绵绵的细雨,不过是片刻间,便回到了府衙。

宋延年睁眼,他摸了摸披在身上的大氅,有些诧异,这是?

“醒啦?”

“你这孩子真是的,困了就去床上睡啊,事情都是忙不完的,多大的人了,还趴在案桌上睡,回头脖子该疼了。”

江氏拿着个鸡毛掸子在书房里清扫,听到动静看了过去,随即就絮絮叨叨的唠叨开了。

宋延年:“娘?您什么时候来的?”

江氏:“刚来一会儿,来了看见你趴着睡得正香,就没有唤你了。”

宋延年起身,他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将它往旁边一搁。

“我知道了娘,屋里很干净了,你也早点歇着啊,不要忙这些事。”

江氏:“好啦好啦,我也就是顺手扫扫灰。”

“对了,娘在你桌子上搁了一碗甜汤,一会儿喝了汤再去睡,这么冷的天,喝一碗甜汤暖胃,夜里也睡得更香。”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甜了,合不合你口味,你尝了以后告诉娘一声啊。”

宋延年心中一暖,在他娘絮絮叨叨的声音中,原来有些郁结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散开了,他笑道。

“知道了娘,肯定不会太甜,就算甜了一点,那也是甜滋滋的滋味,我喜欢着呢。”

江氏被他逗得一乐,“滑头!”

“对了,娘。”宋延年叫停江氏。

门口,江氏回过头。

“怎么了。”

片刻后,她低头看着宋延年递来的一个匣子,诧异的问道。

“这是什么?”

宋延年探身凑近江氏,亲昵又小声的开口。

“你别给我老爹知道,我在里头放了一些银票,你和奶奶分一下,这当娘的就得有私房!”

走到门口的宋四丰听到这话,默默的收回脚。

果然,这儿子就是和娘亲更亲昵。

他这当爹就不配有私房吗?

伤心!

江氏将匣子推回去,嗔道。

“给我这干嘛呀,不用,娘有钱!”

宋延年推回去,“娘,让你拿着就拿着嘛,我跟你说,这兜里有钱,腰杆子才能硬得起来。”

江氏:“那,就当娘帮你先保管着。”

宋延年摇头,“这匣子给娘了,它就是娘的,娘你捡自己喜欢的买哈,以后我要是和你讨银子花,你要狠狠的骂我。”

江氏:

她走到外头,莫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

回过头,视线恰好碰上宋四丰,只见他背靠着屋檐下的圆柱子,此时正看着天空叹气。

江氏捧着小匣子走了过去,推了推宋四丰。

“也不知道你儿子今儿又受啥刺激了,喏,刚刚给我了一个匣子,叫我和他奶奶买好吃的好玩的。”

宋四丰打开看了看,顿时眼睛里直冒酸水。

果然,爹就是不值钱的。

娘才是亲的!

江氏看到这么多张大额的银票,心里也是一惊,咋舌不已。

“这,这么多啊”

她看向书房,那儿灯火昏黄,宋延年侧脸的轮廓映在窗纸上,似画一般的美丽。

江氏难掩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有心事啊。”

宋四丰:“儿子是不是有心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一定有心事了。”

他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江氏手中的匣子,随即将头扭走,大声的哼了一声。

还要背着他给私房,不知道他们家的银子,本来就是在媳妇手中嘛!

就是要有私房,也该是他宋四丰有!

江氏:

“走走走,我和你说不明白!”

那边,将匣子给出去后,宋延年的心里舒坦极了。

他拖开凳子坐了下来,这才有心思吃江氏给他端来的甜汤。

江氏做的是花生甜汤,她先用热水将花生烫去外头的红皮,这样剩下的白仁熬起来,汤才会是奶白奶白的。

宋延年吹了一口汤,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花生粒软烂而不碎,入口轻咬就化开了,还带着一股花生特有的香气。

当真是甘甜爽口,喝上几口,能一路暖和到胃里。

“舒服!”

吃完后,宋延年是懒得动弹了。

他的手指点过汤碗和汤匙,汤匙汤碗砰砰瓷瓷的响了几声,接着便晃晃悠悠的往厨房方向飘去。

银扇正好也托着个茶盘,上头搁着两副用过的汤碗,他脚步轻快的往厨房方向走去。

显然,方才江氏想着宋延年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为他和王昌平盛上一碗。

银扇看着从自己面前飞过的汤碗,顿住了脚步。

“”

就在他心揪的时候,耳畔响起了宋延年的声音。

“是银扇呀,帮我的那份也一起拿去厨房吧,谢谢啦。”

话才落,前头慢悠悠的汤碗又自己转了个头,对他来势凶猛的飞来,最后在一臂远的地方,陡然停了下来。

银扇:

他看着前面的汤碗,汤碗扭了扭,似乎在问,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

银扇麻木的将手中的托盘往前一举。

青花的汤碗就似长了眼睛一般,晃晃悠悠的落到了茶托上。

不偏不倚,刚刚好。

耳畔里,是宋公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了,麻烦银扇了。”

银扇洗完最后一块碗,他将碗筷往沥干架上一搁,这才擦了擦手,回屋找自家公子。

他准备好好的和公子讲讲,自己看到会飘的碗时的心悸。

差一点,差一点他家公子就要失去他这个贴心又全能的书童了。

银扇回到屋子,左右没有看到他家公子,他找了一圈后,来到宋延年的书房外,这才发现书房里有两道影子。

其中一道,是他家公子。

银扇转身正待离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宋延年招呼:“是银扇啊,怎么不进来?”

他看着阖门的银扇,笑道,“多谢银扇,刚刚我一不留神吃多了,懒得动弹。”

银扇:“小宋公子,懒得动弹就喊我一声啊,这大晚上的一个碗在半空中飘,会吓死人的。”

亏他还以为署衙里来了个贪吃鬼!

宋延年:“我的错我的错。”

银扇:“不然你叫昆布也可以啊,他不是你的小厮吗?”

宋延年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

这昆布的年纪小了一些,他使唤起来,总有种良心上的微痛。

银扇:合着吓唬他良心就不痛了啊。

宋延年:“这不一样。”

银扇:“哪里不一样。”

宋延年哈哈笑了一声,“因为银扇你已经长大了啊。”

长大了就可以干活了!也可以吓唬了!

银扇:

王昌平看着两人说闹,待安静了下来后,他拿出一卷文书递到宋延年的面前。

“来,打开来看看。”

宋延年看了王昌平一眼,在他催促的目光下,这才将文书打开。

他这县太爷当得真是累,都月上中天了,还要再操心署衙里的事。

就差睡觉的时间没有被人叫醒办公。

王昌平打开折扇,捡了一粒山楂糕往自己口中送去,他一边吃一边说道。

“往年税收的账目我都看了,啧啧。”王昌平摇头,最后点评,“一塌糊涂!”

“我觉得咱们别看以前的那些资料了,接下来这段日子要是没事,咱们带上署衙里的几个家伙,我看那叫大牛的就不错,身子板大到时,咱们一起去村子里走走,起码要将村里有几户人口摸清楚……”

宋延年将文书放了下来,侧头道。

“昌平兄言之有理。”

王昌平喜滋滋:“是吧,那咱们先整理下,过两日就去村子里,唔,我看了,咱们先去那方家庄吧,它这庄子离县城近,主要庄子也大”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宋延年盯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怪道。

“我脸上又没东西,作甚这样的表情看我怪渗人的。”

宋延年惊叹了。

“昌平兄,你这命格真是奇特了,真是哪里有鬼,你就往哪里钻”

当真是鬼不找他,他都得凑过去让鬼瞎摸两下。

最后,宋延年摇头轻啧。

“还好昌平兄你的命星够亮!”

王昌平手中的折扇僵住了,“不是,什么有鬼哪里又有鬼了。”

宋延年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觑着王昌平奇特的面色,笑道。

“现在这方家庄里热闹着呢,闹鬼。”

王昌平还未说话,旁边的银扇已经抹了抹泪,显然是有些抽泣了。

宋延年和王昌平看了过去,宋延年温声道,“银扇?怎么了。”

银扇重重的抹了下眼泪,瓮瓮道,“没什么。”

“就是觉得老太太可怜。”

他也是卖身给人做奴才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做人家奴才的苦,他家公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好的。

以前混蛋的时候,那是说生气就生气,生气了脚就踢过来,还会扭耳朵垂子。

宋延年拿眼睛看王昌平。

王昌平讪笑,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他都改了,真的改了!

现在都是银扇在气着他呢!

宋延年不痛快了:“哼!”

王昌平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这火苗就要烧到他身上了。

只见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延年兄,要我说,你这事处理得不好。”

宋延年:“哦?”

他来了兴致,抬眸向王昌平看去,“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王昌平:“我跟你说啊,这事我最有经验了,这见鬼嘛,也就那么一回事,我多被吓几趟就不怕了。”

他看了看宋延年,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敢在他面前充胖脸,比了个小小的姿势,继续道。

“起码没有之前那么怕了,大概就只有这么点怕吧。”

宋延年还未说话,旁边的银扇轻嗤了一声,显然是给他家公子拆台来着。

宋延年闷笑,“好了,昌平兄继续。”

王昌平这才收回瞪人的目光,继续道。

“所以啊,这惊吓就是一时的,咱们得让方老太这三个儿子,还有她那汉子,是叫什么,方二林是吧。”

宋延年点头。

王昌平:“咱们得让他们打心底里面后悔,以后活着的每一天,想起这方老太,都在后悔为啥没有对她好这样,方老太也能安心的去投胎”

“嗐,和这些垃圾烂泥有什么好纠缠的,下辈子重新开始,日子过得美美的。”

宋延年:“你说的对,但是这怎么让他们后悔呢?”

王昌平:“你方才说了,这老太逃荒来的,不知道爹娘是谁”

说完,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宋延年。

宋延年:“你是说”

半晌,他指着王昌平笑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昌平兄!”

真鸡贼!

王昌平唰的将折扇打开,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说好说!”

他这还没怎么说话呢,这延年兄就自己想到了,说明什么,说明这延年兄也不是多厚道的人啊。

银扇在旁边着急:“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延年拍了拍银扇的肩膀,笑道。

“不要着急,你家公子过两天要唱一场大戏给你看呢。”

王昌平急了,“怎么就是我了。”

宋延年:“这事是昌平兄你提出来的,当然得你亲自出马,你是最了解这出戏的人呢。”

王昌平还待说话,宋延年拿出杀手锏,只听他薄唇轻启,凉凉的丢下一句话。

“这事积阴德呢。”

王昌平摸了摸手中的珍珠,瞬间改变了态度。

“我我我,我王昌平平生最是好打不平!有这种事只管来找我。”

宋延年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闲事说完,他便和王昌平说起了正事。

“昌平兄,关于师爷一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昌平有些踟蹰,“你也知道,我这才考中秀才一段时日,这,这就叫我做师爷,我怕我干不好”

宋延年拍了拍案桌上的文书,鼓励道。

“我觉得你做得很不错啊,细节和大局都不错,我也是头一次做县令呢,没事,咱们两个琢磨着来,只要心正,路自然不会走歪。”

王昌平郑重的拱手作揖,沉声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宋延年将王昌平扶起,开口道。

“昌平兄客气了。”

这时,旁边的银扇拍了下手,语带开心的欢呼道。

“太好了公子,你这才当了秀才就当师爷,这这”他想了想,搜肠刮肚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公子出息,当真是公鸡戴帽子,官上加官!”

宋延年:“哈哈哈,对对。”

王昌平:

“闭嘴!”

………们在说什么呢。”

宋延年拍了拍银扇的肩膀,笑道。

“不要着急,你家公子过两天要唱一场大戏给你看呢。”

王昌平急了,“怎么就是我了。”

宋延年:“这事是昌平兄你提出来的,当然得你亲自出马,你是最了解这出戏的人呢。”

王昌平还待说话,宋延年拿出杀手锏,只听他薄唇轻启,凉凉的丢下一句话。

“这事积阴德呢。”

王昌平摸了摸手中的珍珠,瞬间改变了态度。

“我我我,我王昌平平生最是好打不平!有这种事只管来找我。”

宋延年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闲事说完,他便和王昌平说起了正事。

“昌平兄,关于师爷一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昌平有些踟蹰,“你也知道,我这才考中秀才一段时日,这,这就叫我做师爷,我怕我干不好”

宋延年拍了拍案桌上的文书,鼓励道。

“我觉得你做得很不错啊,细节和大局都不错,我也是头一次做县令呢,没事,咱们两个琢磨着来,只要心正,路自然不会走歪。”

王昌平郑重的拱手作揖,沉声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宋延年将王昌平扶起,开口道。

“昌平兄客气了。”

这时,旁边的银扇拍了下手,语带开心的欢呼道。

“太好了公子,你这才当了秀才就当师爷,这这”他想了想,搜肠刮肚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公子出息,当真是公鸡戴帽子,官上加官!”

宋延年:“哈哈哈,对对。”

王昌平:

“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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