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一念准备要哭出来，乐丹一把抱住她，“这些都过去了，你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养身子，想要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
宋一念趴在她肩膀上，抽抽噎噎的说：“可我心里难受，我对不起牧深。”
病房里很安静，祁牧深开的水声又小，外面的对话，他还是一清二楚的听了进去，握在手里的苹果，险些被他砸在地上。
等祁牧深从浴室出来，宋一念已经恢复了情绪，只是心情不佳，眼圈还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
祁牧深削好苹果，又切成块，然后放在桌子上，“你们聊。”
扔下简单的三个字，祁牧深快速扫了宋一念一眼，疾步出了病房。
门一关，乐丹道：“念念，我看祁牧深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你再这样，他岂不是更难受。”
宋一念眼帘低垂，“我知道，但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他。”
流掉的孩子是根刺，连那张照片，更是她心头一根无形的刺，横在她和祁牧深中间。
乐丹吃惊道：“念念，你别傻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个意外，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你把这些都揽到自己身上做什么？”
“你不懂。”宋一念摇头，孩子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那张照片，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
乐丹不知情，“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是爱着祁牧深的。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还可以有孩子，你干嘛要想得那么复杂？”
反正，现在宋一念脑子里很乱，乱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也不能开这个口，她也开不了。
趁乐丹陪着宋一念，祁牧深掐着时间点，到附近的商店买了包烟，但他没抽，只是咬在嘴里。
彼时，见乐丹出来，祁牧深摘下烟，走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乐丹愣是被吓了跳，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吧。”
“嗯。”祁牧深颔首，顿了数秒，他又说：“谢谢。”
乐丹讶然，倒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感谢的话，只是她什么都没做，“你不用谢我，我们是同学，过来探望她，陪她聊会天是应该的。我有空再过来，先走了。”
祁牧深又是低低的“嗯”了声，目送她离开，然后推门进去。
宋一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祁牧深走了过去，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窝里。
宋雄过来时，宋一念已经睡着了，知道她没事，便也就放心了。
一连两天，两人话都很少，关系也有点微妙。
这晚，宋雄又来看望宋一念，父女两聊了一会，祁牧深坐在旁边。
“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次可把我吓得不轻。”宋雄满眼沧桑，“你啊，永远都不让我这个当父亲的省心。除非哪天，我真的去了，这心才能放下。”
“爸，我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宋一念心下一沉，皱着眉不满说道，经过两天的休养，她气色好了不少。
“我说的是实话，生离死别，这是不能避免的。”宋雄倒是不怕死，但就怕宋一念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而是他又无能为力。
宋一念撇了撇嘴，定定的看着他，一时无力反驳。
看时间也不早了，宋雄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也该休息了。”
宋一念突然抓住他的手，“爸，等出院后，我想回家住几天。”
“当然可、”宋雄又顿住了话，转头看向祁牧深，征询他的意见，“牧深，你说呢？”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宋雄觉得有必要问下祁牧深。
祁牧深点头，“我都听她的。”
闻言，宋一念心情更烦躁了，她不想祁牧深这么迁就自己，纵容自己。
等送走了宋雄，祁牧深终于忍不住了，他都快要被气疯了，“宋一念，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别藏着掖着。”
这一两天，宋一念就很不对劲，总是在疏离他，这让他受不了。
只是看在她心情不佳的份上，哪怕他心里有气，那也不能对她发脾气。
宋一念没去看他，就要躺下来，“刚才你也听到了，出院后，我想回家住几天。”
“我听到了，我也没意见，但我也会过去陪你。”祁牧深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别想抛下他一个人。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的待几天。”宋一念强调，“待在暂时没有你的地方，这样可以吗？”
“理由。”祁牧深抓着她的手臂，微微用了力。
宋一念别开眼，“我没办法面对你。”
“这只是你的借口，你到底瞒着我什么？”祁牧深冷了声，连同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祁牧深，你别逼我。”宋一念抬眸，与他对视。
祁牧深咬牙，“逼我的人是你。”
每一个字都很重，砸得宋一念心慌不已，她也不想，但没办法。
宋一念心虚，不得不软了语气，“就算是我求你好吗？牧深。”
半响，祁牧深松开了手，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对她妥协，“好，但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你即便是反悔，我也会亲自过来带你回家。”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宋一念出院那天，宋雄和宋文斌都来了，一并来接她出院。
祁牧深原想送宋一念去宋家的，但却被她拒绝了。
宋雄这个旁观人，当然看出两人闹了矛盾，他朝旁边的宋文斌看了过来，“你把东西先拿到车上去。”
“好。”宋文斌点头，然后拎起老常早就收拾好的小行李，先出了病房。
宋雄又道：“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牧深，你也过去，顺便陪我喝两杯。我和文斌坐一辆，你载念念过去。”
“爸，”
“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
宋雄板起脸色，直接打断宋一念的话。
一路上，宋一念一句话都不说，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情糟，脑子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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