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我一下子回过了神来，“你知道我的母亲？她在哪？你怎么认识她的？”
见我这副激动的模样，杜若满意的笑了笑，她松开我，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我不认识她。”杜若微微侧头，“就算我认识，天机也不可泄露。”
“你是说，我的母亲还活着？”我走上前去，追问着她。
“对，活着。”杜若不以为然，“但是至于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惊雷般劈在了我的头上，我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小丫头，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愿意和祁临分开，我就把血灵芝给你，你想找你的母亲，也得要有命去找不是。”
杜若说出了她的条件，直视着我。
“我……”
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哪怕是我怎么暗示自己不要对祁临动情，可我的心已然超出了我自己的控制，我喜欢他，尤其是见到了杜若之后，这个答案就更加明显。
可是……江家背弃了我，自黄泉归来我做的那一个梦开始，关于亲情，关于我的身世真相，一度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更何况，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杜若也告诉我，为了我，母亲受尽了苦楚……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我要怎么做？
“我知道说这样的话不好听，可毕竟我们都是女人，我也善意提醒你一下。”杜若眼眉微挑，风情万种，“我和祁临的感情，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他虽然离开了我一百年，可是我们的过往，有很多个一百年，你真的以为他喜欢你吗？别傻了，他要是喜欢你，他根本就不会带你到我这来，他应该将过去的事，瞒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你知道。”
“就算他真的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你只是一个弱小的凡人，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你会老会死，甚至由于跟祁临在一起，会加快你的死亡，而他呢？他一直都是那副模样，永远年轻。几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你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过客，你死了，他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
是啊……
我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杜若说得每一句话，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我无地自容。
可是……
祁临昨晚跟我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他说过的，我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我，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的几十年，只是他的一眨眼，可是他的一眨眼，那是我的一辈子啊。
“退出吧。”杜若对我说，“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早，退出祁临的生活，回到你的凡世去，我会给你指条明路，让你与你的母亲相见。”
杜若诱惑着我，让我心跟着紧迫起来。
“不！”我做了许久的思想准备，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我不能答应你。”
杜若的脸色一变，眼睛里开始有了恨意。
“祁临100年都没有回来看你，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不能替他做这个决定，所以，如果你要我离开，那就当着祁临的面说，如果是他不要我了……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我想给祁临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就算要死心，那些话，也应该由祁临来说，但在此时此刻，我会选择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丝余地。
“呵！”杜若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就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得到答案的。”
她最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袖子一挥，整个大地狂风四起，原本艳丽的花朵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满天飞舞的黄沙，我连忙遮住自己的眼睛。
“庭遇？”祁临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
视线逐渐的变得清晰，我吃力的抬起眼眸，看见了面前的祁临。
我还是在杜若的店铺之中，周围的棺材没有变动过，祁临抱着我，脸上露着关切。
“感觉怎么样？”他将我扶了起来。
我起身，杜若坐在那柜台里，眼睛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扯住了祁临的袖子，将他拉出了店外，直朝着那巷弄的最深处走去。
“怎么了？”祁临有些不明白我的用意，“曼殊沙华的香气会让人鬼迷失心智，你刚才是不是在幻境里看见了些什么？”
“你怕我看见些什么吗？”等到了墙角，我停了下来质问他。
“祁临，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杜若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说的话我不信，我只信你，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拿到了血灵芝，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祁临说着，就要将我拉出去。
我将自己的手从祁临的手中抽了回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是不敢讲了吗？是怕我知道我其实是个小三，怕我知道你和杜若曾经那么相爱，怕我知道你就是一个负心汉让她在这里等了你一百年！祁临，我那么信任你，把命都交在你手上，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呢？”
祁临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许久都没有作声。
“你别告诉我，杜若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负了她……”
不仅负了她，还负了我。
“我和她之间，没有这么简单。”祁临靠近我，“庭遇，我确实爱过她，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她曾经做错过事，已经足够让我对她不再存有任何念想。”
确实爱过她……
好重的五个字。
是怎么爱过？为她种了八百里的曼殊沙华吗？承诺过要娶她为妻吗？
“那要是她没有做错事呢？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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