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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若水三千 卿独怜一枝黎若水萧长卿 > 第14章:孩子的墓碑
 
萧长卿的眸底含着杀气,他吼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酒气喷薄在我脸上:“我再三警告过你,给我安分点,一转眼你就跟别的男人走了,顾琛那小子碰你哪里了?说啊?黎若水,你真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你就这么想男人,想死是不是?”

侮辱不堪的话落进耳朵里,让我眼眶一热,眼泪就那样从眼角滑落,流进耳朵里。

不管他是如何知道我跟顾琛出去吃饭了,又如何认识顾琛,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婊子,下贱的婊子。

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胸膛里的怒气与悲戚交织,我红着眼一字一顿道:“他哪都碰了,你碰过的地方,他都碰了,萧长卿,你有种就弄死我,弄死我这肮脏的婊子。”

萧长卿被我刺激的眼里怒意狂涌,骤然掐住我的脖子,那力道,让我连喘气都不能。

他是真想杀了我。

我心死的盯着萧长卿,没有反抗,我感觉所有的血都往脑袋上冲,极度缺氧。

那一刻我觉得,死了也好。

否则面对萧长卿这种变态,也是每天受着煎熬。

正当我感觉自己要死掉时,萧长卿眸子微闪,忽然撤了手。

重新呼吸到空气,喉咙难受的不停咳嗽。

我摸着脖子,盯着萧长卿,笑了:“你怎么不敢了?萧长卿,你就是个孬种,变态,王八蛋……”

我把所有难听的都骂了,他却忽然抱住我,紧紧的,想要将我融入骨髓的那种。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想过伤害你,若水,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他选择了谋杀孩子,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他抱着我,将头深深埋在我的脖颈,忽然,脖颈一片温热,是泪水。

萧长卿哭了?

我震惊的愣在那里。

就在刚才还想杀了我,此时却抱着我哭成了一个孩子,说着孩子气的话。

我吸了吸鼻子,艰涩自嘲:“萧长卿,我想要孩子活着,想要时光倒流,想要……”你爱我。

这些你统统都做不到。

从脖颈出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嗯,孩子还活着,明天我就带你去看他,睿儿鼻子眼睛都长得像你,你见了一定喜欢,一定喜欢……”

我心里掀起狂浪。

孩子还活着?

我想问萧长卿怎么回事,低头却见他睡着了。

刚才那一番话,到底是酒后胡话,还是……

我急切的想要从萧长卿这得到答案,可不管我怎么摇他,他都不醒。

我无奈的坐在床上,看着睡着的萧长卿,心里乱成一片。

萧长卿不能出现在我房间里,等他酒醒,不知是明天什么时候了,到时就完了。

我只得先按下心里的疑问,套上衣服,吃力的将他从床上扶下来。

喝醉的人比平时更重,他全部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几次差点被他压倒了,我费力的将他扶到门口,伸手打开那扇门。

一开门,当我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整个人一下子就定住了,浑身血液霎那间凝固,我能感觉脸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萧念到底来了多长时间,又听到些什么。

此时的我,仿佛那天被我撞破丑事的她,紧张,心虚。

萧念冷着一张脸,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幽冥之火,盯着我心里发毛。

就在我想要开口时,萧念上前一步架住萧长卿的另一只胳膊,将人从我手里抢过,扶着就朝萧长卿的房间走。

我力气总比萧念大吧?

我扛着都吃力,就她那娇滴滴的身子,哪里扛得住萧长卿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她一接过去,整个人就被萧长卿压趴在地上了,萧长卿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动静之大,也幸好刘静梅夫妇不在家,老夫人耳背。

我刚想弯腰将人拉起来,萧念冰冷的眸光就跟利箭一样射过来:“别碰他。”

看萧念的反应也知道她都知道了,我没工夫跟萧念在这磨叽,她是扶不起萧长卿,总不能让人在地上躺着,而且就算老夫人耳朵再背,家里还有佣人,万一闹出大动静来,我就完了。

我用力将萧长卿拽起来,踉跄着将他扶回了房间。

将人往床上一甩时,我整个人轻松了,同时也累瘫了,屁股刚沾在萧长卿的床。

萧念追着进来,将我一把拉开。

我一个不防,险些栽倒。

我微眯着眸子,盯着像护小鸡仔护着萧长卿的萧念,凉凉笑道:“你不让我碰他的人,我碰了,不让坐他的床,我也不知道坐多少回了,你现在拦着护着,有用吗?”

萧念防备的看着我:“你果真跟妈妈说的一样,不要脸,你竟然勾引堂哥,我哥才过世多久,你还有没有羞耻,我要告诉奶奶,告诉我妈跟我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龌蹉事。”

我冷呵了一声:“我不要脸,那你这个堂堂的萧家千金就要脸了?也不知道是谁拿着自己堂哥的一件衣服就在那起淫念了,萧念,到底谁没有羞耻啊。”

“你、你……”萧念脸臊的一阵红,气急败坏:“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我胡诌:“胡说八道?那要不要看看视频?上次我正好录下了,你也欣赏欣赏自己春心荡漾的一面。”

视频是我胡诌,但萧念不敢冒险。

一听有视频,脸色都白了:“你怎么这么卑鄙,你快把视频删了。”

震住了萧念,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面上故作悠然的偏在萧长卿的床上坐了下来,歪头看着萧念:“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萧念一边想拿捏我,又想自己没事,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话,她却紧抿着不张嘴。

我也不担心,幽幽地说:“你若将此事捅出去,我不过也就是名声受损,再说了,我又从来不在乎那些,大不了被赶出萧家,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将来是要做大明星的人,视频一流出去,你怕是连人都没法做了吧,如果萧长卿知道你心里的龌蹉事,他以后看你的眼神怕是只有厌恶。”

最后一句才是吃定萧念的必杀技。

“不,你不能说出去。”萧念慌了:“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不会把你的丑事说出去。”

“我哪里有什么丑事。”我眸光一冷,站了起来:“萧念你记住,今天晚上只不过是萧长卿喝醉了,走错房间,你跟我一起将他扶回了房间,知道吗。”

萧念终究还是嫩了点,面对我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她哪里是对手。

其实这要是放在古代,萧念喜欢萧长卿也没什么,那个时候可不管近亲不近亲,乱伦不乱伦。

萧念红着一张脸:“那你以后是不是还会勾引堂哥?我可以答应你保守秘密,但你不能再勾引堂哥,我哥是你害死的,你这样下去会害了堂哥的。”

可真护萧长卿啊。

也不知道萧长卿哪辈子积攒的福,有黎夏桑疯狂的爱不算,就连萧念也是爱的这般纯粹执着。

萧长卿积福是真,造孽也是真,不然怎么遇上了我。

我勾了勾唇,说了一番只有我能明白的话:“很多事,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我想做婊子吗?

想做苟且龌蹉的事吗?

不要脸的,理直气壮的,拿别人的把柄瞒住自己的丑事?

像我这种人,放在古代怕是要浸猪笼的。

或许我还缺一种勇气,与萧长卿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拿捏着萧念的把柄,她握着我的丑事,两人半斤八两。

她不再叫我嫂子,见到我也是冷冰冰的不说话。

一旦我跟萧长卿靠近一点,她那眼神就跟雷达一样扫过来,我真怕她这样的反应迟早引起刘静梅的猜测。

萧长卿在酒醉时说孩子还活着的话,醒来就不记得了,跟我说断片了,连自己对我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我逼问他:“那孩子到底活没活着,睿儿是谁?你瞒了我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萧长卿只冷冷的回了我一句:“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孩子的墓前?”

我愣了愣,几乎是本能的说:“要,你带我去看看孩子,哪怕是一块墓。”

失去孩子后,我又得了抑郁症,孩子萧长卿处理了,我连见都没见到,更不知道他如何处理的。

萧长卿果真带我去了墓地,在一片墓碑里,他在一块小墓碑前停下来。

我盯着那块墓碑,上面没有照片,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就是一片空白的碑,我看着萧长卿在那墓碑前蹲下来,将从花店路过买来的一束花放在墓碑前,手搭在墓碑上,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他的话一落,我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我不该再燃起希望。

手颤抖着抚上墓碑,我那没来得及在世上看一眼的孩子,就躺在这荒凉的坟场,这一块墓碑下。

我发现老天对我挺残忍,几乎将所有的悲凉都给了我。

我在墓地待了很久,最后是萧长卿将我拽走的。

看过一次孩子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第二次。

顾琛自从向我表白后,隔三差五送花来,一看到那些鲜花,我就想到萧长卿失控想要掐死我的场景。

不管是出于对萧长卿的忌惮还是不想招惹顾琛这朵桃花,他送的一切礼物,我都拒绝了。

我用忙碌忘掉不愉快,麻醉自己。

黎夏桑上次吃了一个哑巴亏,不会就这么算了,可她一直沉静着,这有点不符合她的作风。

而因为苏槿的劝解,又在我看过霍敏君吸食毒品进了拘留所后,我打消了找人强暴黎夏桑的念头,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天正好我休假,苏槿打电话让我陪她去产检,她肚子大了,有时候很不方便。

我没问她为什么陈扬没陪着,那无疑是在苏槿伤口上撒盐,她竟然叫我去,那一定是陈扬被他的老婆绊住了。

我打车去了苏槿所住的小区,陈扬对她在物质上还不错,给她买了一套房。

到的时候,苏槿挺着个大肚子在小区门口等着,接了她,我们直接去医院。

见她气色不好,我有些担忧:“你又失眠了?”

“最近有点闹心,睡不着。”

我隐约猜到是谁让苏槿闹心了。

或许卸货了,苏槿就解脱了。

可是,到时苏槿能舍得孩子?放心将孩子交给陈扬吗?

到了医院,我让苏槿先在一旁歇着,我去挂号。

苏槿照了四维彩照,听着医生指着彩照说哪里是孩子的脚,哪里是手,原本眼底带着浓浓疲惫的苏槿,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看着苏槿,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当初我来做产检时,萧长卿也曾偷偷陪着来过。

那时我的脸上扬起过这种笑容,但又跟苏槿一样,笑容下是见不得光的伤痛。

因为就算我的孩子活着,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认萧长卿,而苏槿的孩子以后则不能认她。

我发现,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苏槿拿着彩照似乎看不腻,我们正有说有笑,却在抬眸见看见了从走廊另一端走出来的霍敏君。

她失魂落魄的拿着一张化验单,并没有看见我,低着头一直走。

见霍敏君出现在医院,我担心她是不是又怀上了,她才做了流产多久啊,也就叫住了她:“姐。”

霍敏君循声看过来,立马慌张的将手里的化验单揣进包里,故作镇定的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想问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刚才藏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又……”

霍敏君打断我:“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还没说话,苏槿为我不平,站了出来:“霍敏君,你要不是若水的姐,你以为谁乐意管你,你说你的事与若水无关,那出事的时候别找她啊,为一件事堕落几年了,霍敏君你也该够了。”

霍敏君瞥了眼苏槿的肚子,讥讽:“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你给别人做情妇,怀着个孩子,连名分都没有,生下来也是私生子,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我立刻冷喝:“姐。”

霍敏君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朝苏槿身上泼,大概霍敏君没有恶意,不过是嘴上逞一时之快,可话实在难听。

我担忧的去看苏槿,只见她神色一收,不疾不徐的回击:“就算是私生子,也总比你隔三差五来医院作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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