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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丞相有病朕有药 > 50、 交谈
 
  他顿了顿,神色若有所思却从容淡定。

  “可事实却是,明明他已经占据了大好先机,就算是我,闻有异动后赶去也需要一些时间,可我到达偏殿之时,公主安然无恙。”

  闻言,南风惊讶抬头,“公子莫非说的是,此人也许并非恭康王所遣派,所以他的目的不是公主?”

  只有如此,方能解释为何那人为何占着先机却没有先下手为强。

  卫谦微微颔首,话锋一转道:“今夜我到达之时,丞相看上去似乎伤得很重。”

  “重伤?”南风睁大眼睛。

  这整个大幽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丞相的身体虚弱至极连小伤小碰都禁不起的啊,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伤了他?

  卫谦凝视前方,淡淡道:“看偏殿的情况,应是在驱逐鸽子时不小心被凤箫瓷割伤。”

  南风眉头紧皱,“驱逐鸽子?”

  卫谦点头,“且出血量极大,本应危及性命,但许是因着公主照料及时,所以眼下却并无大碍。”

  闻言,南风心底不禁思量了,“丞相无碍自是好事,但……”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夜里突传殿中有人闯入,那边丞相就受伤了……

  如是想着,他再次出声道:“属下不解,不知公子可确认了丞相确实重伤与否?”

  卫谦点点头,“刘太医亲自检查过了,此事不必存疑,只是……”说着,他再次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殿中刘济仁的疑惑,以及躺在床上脸色并不苍白的人。

  “公子?”南风看着身前人不明的神色,小心询问道。

  霎时,卫谦回过神,摇摇头道:“只是丞相这次受伤,止血却与常人无异,刘太医为其诊治多年,遇此情况自然不解。”

  闻言,南风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伤势确实不假,但其与今晚之事并发,他左思右想下依然觉得不能放下心中的疑虑。

  于是再次小心斟酌言辞,出声问道:“公子,请允许属下一言,今夜多事并发,而丞相之事与今夜异动……这二者是否太过巧合了?”

  卫谦依然凝视窗外,良久未言,南风疑惑的顺着他的方向瞧过去,只见一片细密的竹林,并无什么让人惊叹之处。

  半晌,他才出声道:“此事暂且先放下吧,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管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无论是那潜入之人还是丞相,只要他们不是奔着公主而来,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若冒然行事反而会封死可能的退路,切记,此事勿让公主发觉。”

  南风恭敬道:“是。”

  接着,他语气一沉,眉眼间现出一分凌厉。

  “当然,我们不妄动,却不代表不动,潜入之人不管是否存在,接下来公主殿都需要好好排查,还有你们抓到的那只鸽子,也应该物尽其用,顺藤摸瓜。”

  闻言,南风心中顿时一定,恭敬道:“是,公子,我即刻传命叶统领。”

  卫谦点了点头,“至于丞相……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南风疑惑,忍不住道:“属下妄言,今晚之事明显是有人在故意操纵,纵使丞相受了伤,却也洗不清嫌疑,属下倒觉得应该多派些人……”

  还未等他说完,卫谦就微微拂手,语气微沉道:“南风,我说过的话,你应该仔细琢磨才是。”

  南风心中顿时一凛,恭敬俯身:“属下愚笨,还请公子明示。”

  卫谦随意的抚着身前的窗沿,面容淡然。

  “我说过了,丞相此行于公主殿确实容易招人猜忌,但尚未找到确实证据证明他站在公主的对立面,我们就没有必要行动。”

  “此举并非因他的身份而故意纵容,而是比起怀疑潜在的敌人,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拉拢,而不是处处给公主树敌。”

  “你应知道,比起消灭,让其投诚于自己的羽翼下,才是真正的不费一兵一卒,才是最大的胜利。”

  闻言,南风心中越发凛然,面上不解的神色褪去,随即再次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懊悔。

  公子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如今却肯为他多费口舌,他又怎会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有心栽培之意。

  思及此,他更加恭敬的俯下身,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公子提点。”

  卫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面上渐渐浮现倦容,轻言道:“如此,无事的话,便退下吧。”

  闻言,南风没有立刻动作,犹豫之下,忍不住心中的担忧,还是出声道:“公子,你明日真的要应约吗?其实南风觉得大可以不去……”

  微风和着竹香,萦绕着卫谦的鼻尖,他叹了一声,道:“南风。”

  “是。”

  “你可知当初那么多人里,我为什么独独留你在身边?”

  不等他回答,卫谦又道:“沉稳虽是好事,但若是过了,便是鼠目寸光杯弓蛇影,终究难成大事,况且不入虎穴,焉得我想要的虎子呢。”

  南风心下一震,垂首道:“公子教训的是,属下定当谨记。”

  心中不再犹疑,他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脚步轻敛,退出了木屋。

  终于,古色古香的木屋内,就只剩下卫谦一人,一袭墨衫,静静的伫立窗前,眼前是十年如一日的竹叶和月光,摇曳着如水的宁静。

  风动竹林响,还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微敛神思,似挫败般的摇了摇头。

  以往的这些,总能让他平静下来,可是今日,却好像不太起作用了。

  一向从容镇定的他,近来却遇上接二连三掌控不住局面。

  夜访之人,长孙君容的伤,还有她……

  思及此,卫谦冷淡的目光不由得温和了些。

  她肯定被吓着了吧。

  意外吗?

  不,不是的,他知道他对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甚至每一句话,都不是意外。

  玩笑吗?

  卫谦深深的看着翠绿的园林,仿佛风动之处会突然现出那个动人的身影,和着余尽的芳菲。

  从来就没有玩笑,不愿揭穿,只不过因为他还愿陪她作戏,直到她能接受和面对的那一天。

  只是,他还有耐心吗?

  卫谦哑然失笑,似叹然的摇摇头,

  以前都是她在说,现在倒是他在做。

  是,他越界了,冒犯了,他却颇感荣幸。

  卫谦抚摸着茶杯上微微凸起的纹路,望着夜色中幽远深邃的竹林,余下的事,只许风月相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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