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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李修吴玉寰 > 第387章 喧喧:二十三、朋友
 
宫新羽收回为乌玉卿诊脉的手,缓缓道:“伤得不轻啊……”

“……”乌玉卿放下挽起的衣袖,“你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么?”

“玉儿!”萧肃给他使了个眼色,恭敬地问宫新羽道,“宫堂主,不知玉儿的情况……”

宫新羽微笑,“虽然的确不好治,不过倒也不是没法治。”

萧肃眼露喜色。

宫新羽又道:“只是他伤得太久,想要完全好起来,也绝不是一年两年便做得到的,须得慢慢来。”

萧肃和乌玉卿还没说话,钟毓便道:“他们有时间,别说一年两年,下半辈子大概都要在三哥你这儿过了。”

宫新羽询问地看着他。

钟毓于是将事情简单说了。

宫新羽连连摆手,“我只留他到把他的病治好,等他好了,还是让他们到你那里去吧。”

乌玉卿本来还不高兴钟毓说下半辈子都要留在这里,此时听宫新羽竟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反而更不高兴了,“我又不是什么烫手山芋,你们做什么推来推去的?”

萧肃无奈,“玉儿,客气些……”

宫新羽语塞,“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乌公子不要想多了。”

“三哥……”门被推开,有人从外头进来,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微微怔住。

李修笑着为乌玉卿与萧肃介绍,“这位是七星堂主舒子晏舒堂主。”而后又向舒子晏简单说明了他二人的身份以及会出现在此处的缘由。

等他说完了,钟毓问舒子晏道:“子晏,你来三哥这里有事么?”

“没事,”舒子晏还在想着乌玉卿与萧肃的事,随口答道,“我常来找三哥闲聊。”

钟毓一副不满的样子,“常来?你这么有时间,怎么不见你找我闲聊?”

舒子晏看了李修一眼,“我可不想惹得王爷看我不顺眼。”

钟毓:“……”

乌玉卿忽然拍巴掌道:“宫堂主,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了。”他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舒子晏,笑得很是神秘。

宫新羽与舒子晏不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齐齐摇头,“我们不是……”

钟毓若有所思,“我说子晏怎么都不找我呢……”

“四哥!”舒子晏哭笑不得。

气氛再轻松也与萧肃无关,他关心的依旧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乌玉卿的身体。也不管宫新羽还在为自己与舒子晏的事辩解,萧肃严肃地问道:“宫堂主,玉儿真地有救是么,宫堂主一定会治好他的是么?”

宫新羽万分感谢他的解救,保证一般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

李修拍了拍萧肃的肩,“当初小洵的情况比乌兄的可是糟糕多了,经了宫三哥的那双妙手,如今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萧肃心放了一半,郑重道:“多谢宫堂主。”

乌玉卿好奇道:“小洵是谁?”

“是我们少主的心爱之人,”钟毓道,“你在大宁行走多年,应该听说过‘绝色公子’的名号吧?”

乌玉卿想了想,“洛洵?”

钟毓点头。

“他长得真地很美么?”乌玉卿眨着眼睛问道。

“嗯……”舒子晏认真思考了片刻,“我认为至少是名不虚传。”

乌玉卿歪着头看他,慢慢地道:“比我还美么?”

众人:“……”

乌玉卿与萧肃便这样在三星堂住了下来。

经过宫新羽的治疗与萧肃的督促,两年多下来,乌玉卿的身子有了很大的起色,已经不会时常觉得疲倦,不舒服的时候也少了很多。

舒子晏还是会偶尔到三星堂来,乌玉卿也还是会常常调侃他与宫新羽;李修和钟毓隔段时间也会来瞧瞧他,全然看不出他们曾经还有过拼得你死我活的那一段;他也终于有机会见到洛洵,惊艳的同时坚持说自己比洛洵更美,而洛洵非常谦虚地丝毫不去与他争,让他颇有几分落寞。乌玉卿觉得自己与萧肃好像融入到了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大家庭里,享受到了拥有朋友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温暖的事,从前万分向往走遍天下的他,开始希望就这样安定下来了。

乌玉卿摘下墙边开得正好的花,凑到鼻边嗅了嗅,又丢回花丛里,“李修和钟毓那两个家伙很久没来了。”

走在他身边的萧肃看了眼那朵被摧残的花,面无表情地道:“大宁新帝登基,李修一定很忙。”

“他忙他的,钟毓又没什么事。”乌玉卿踢着矮草,一脸郁闷。

萧肃道:“李修不会放他一个人走。”

乌玉卿侧头看他,抱住他的手臂道:“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走。”

萧肃依旧面无表情。

乌玉卿撅了撅嘴,“子晏也有半个月没来了。”

萧肃知道他实是无聊得紧了,建议道:“不然我们去找他?”

乌玉卿看着正在前边不远处晾草药的宫新羽,故意大声道:“还是不要了,我们去看子晏不带新羽,新羽会吃醋的。”

宫新羽:“……”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乌玉卿扯着萧肃的袖子,“你说李治正值壮年,无病无灾的,为什么非要退位?”

虽然也曾觉得这事奇怪,但萧肃与乌玉卿不同,向来不是对仍何事都好奇的性子,便也不如何感兴趣,“自有他的原因吧。”

“……”乌玉卿斜了他一眼,“我就是在问这原因是什么啊。”

萧肃坦然道:“不知道。”

宫新羽见他二人走到近前,这才插嘴道:“先前听阿毓提起过一回,似乎是皇上仍对当年不信任李修的事觉得抱歉,任谁劝都不听,坚持要退位清修。”

乌玉卿一副我明白的样子,“原来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宫新羽好笑地道:“谁还没有点为难事?”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个例外。”

“我为什么例外?”乌玉卿认真地道,“我也是有为难事的。”

萧肃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有为难的事为什么不对自己说。

“哦?”宫新羽一直当他是天生不知愁的那一类,闻言不禁好奇,“你有什么为难事,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

“你能,”乌玉卿肯定道,“再没有人比你更能了。”

萧肃的面色开始变暗。

宫新羽干笑道:“是……是哪里不舒服么?”

乌玉卿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的为难事就是,你什么时候和子晏捅破那层窗纸?”

“……”宫新羽转身便走,“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许是老天也不忍看乌玉卿继续无聊地残害花草,于是将戚无涯派来给他解闷。

说起轩辕宫的几位堂主,乌玉卿和别人玩得都很好,唯独对戚无涯没有办法。自打从钟毓那里听说戚无涯一家惨死和虬罗有关后,他便一直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起初他问也没人对他讲,后来大家都熟悉了,便将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虬罗王所说的乌玉卿小时候便同大宁开战过的那次,他买通的大宁官员联合陷害了身为将军的戚父,又假意递了降书,降书里诬陷了其通敌叛国。戚将军的罪名因此被坐实,被判满门抄斩,只有当时被寄养在别处的戚无涯幸免于难。

其时乌玉卿和萧肃都对此事一无所知,对错本该算不到他们头上,但是乌玉卿还是忍不住对戚无涯觉得抱歉,每次见到他时,总觉得矮了人家一头。

戚无涯常年冷着的脸色看在乌玉卿眼里可比萧肃的可怕多了,因此见到戚无涯的时候,乌玉卿本能般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戚无涯则根本对他二人视而不见,直接去找宫新羽了。

“走了?”乌玉卿问萧肃。

萧肃目送戚无涯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走了。”

乌玉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他都这么紧张?”

萧肃眉头几不可见地跳了跳。

乌玉卿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笑嘻嘻地握住萧肃的手,“你不要吃醋,并不是那种紧张。”

萧肃一点也不想知道是哪种紧张,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道个歉?”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害他父亲的人,到底是自己的父亲。

萧肃看到戚无涯与宫新羽一起又走了回来,提醒乌玉卿道:“来了。”

“谁来了?”乌玉卿下意识地转头,便瞧见戚无涯已走到近前,身子立刻站得笔直,响亮地道,“对不起!”

戚无涯脚步顿住,侧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走了。

乌玉卿:“……”

宫新羽却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忍笑道:“大哥其实并不十分介意你们的身份,也清楚当年的事与你们无关。他曾经的确迁怒过,迁怒过李修,后来因为李修的关系戚家得以平反,他便后悔那时的迁怒了。冤有头债有主,放心,大哥没有恨你们。”

“那他为什么不理人,还每次都摆脸色给我看?”乌玉卿明显不信。

“有么?”宫新羽道,“大哥不是对谁都那个样子的么?”

“……”乌玉卿开始后悔刚刚的道歉。

“新羽。”前边传来戚无涯的声音。

“来了。”宫新羽应了一声,又对乌玉卿道,“我们出去办点事,晚上大哥会留在这里用膳,你们喝两杯就什么事都没了。”

乌玉卿对着戚无涯的方向扮鬼脸,“谁跟他喝酒,现在是我不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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