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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书斋 > 李修吴玉寰 > 第416章 朗朗:二十八、情势(下)
 
太后看着李行,“行儿,这……这太可怕了,宫里怎会有人想要害你皇兄?”

李行揽住她的肩安抚着她的情绪,“不怕,让皇兄暂留在九叔这里,不会有事的。”

“虽然臣弟要担些风险,”李修道,“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危,在他伤势好得差不多之前,还是让他在臣弟的王府中将养着吧。”

太后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说得有些不好听,可心结已久,她又身在高位,道歉的话却是拉不下脸来说的。

好在李修也没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些话,说了句告退,便离开了。

外头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瑶妃看着白清寒的目光嫉恨又凶狠,“事情又是你惹出来的是不是?我告诉你,里面躺着的是大宁的皇帝,一国的君主,你居然让他受了伤,这一次我看你有几颗脑袋来赔!”

尤妃也几乎要将手上的绢帕扯碎,“我听说那些人是要杀你的,你这种祸水死了便死了,凭什么要皇上为你来挡?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冲过去便要打白清寒的耳光。

白清寒一直任她们骂着,一句话也没说,这会儿见尤妃冲了上来,也不闪避,反而闭上了眼睛等她打。

钟毓却迈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尤妃吓了一跳,想要收手却是不及,尖利的指甲贴着钟毓的颊侧划过,瞬间留下一道红痕。

李修出来时便正好撞见这一幕,眼神不觉冷了下来。他走过去抬起钟毓的下颌仔细检查,心疼地道:“痛么?”

钟毓看着他夸张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拉下他的手,“少要大惊小怪。”

李修转身看向尤妃。

尤妃尴尬地笑了笑,“王爷,这……我并非故意……”

钟毓拍了拍李修的背,道:“不要紧,我皮糙肉厚不值几个钱,伤了也无妨;若是白公子伤了,只怕皇上醒了可是要震怒的,毕竟他是皇上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这话无疑是在给几位嫔妃提醒。

李修回头看他,不高兴地道:“谁说你皮糙肉厚,谁说你不值几个钱,谁说你伤了也无妨?”

尤妃的脸色白了又白。钟毓和李修的关系,宫中上下是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些年宫里大大小小的晚宴,李修只要参加,便会将钟毓带在身旁。虽然钟毓没有什么实质的名分,但所有人都清楚,他便是睿亲王府的另一位主人,是“睿亲王妃”。而睿亲王在朝中是什么地位,更不用旁人去说,纵然说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更何况皇上见了他还要处处礼让三分。尤妃咬着唇,看向李修和钟毓的目光满是抱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钟毓低咳了一声。

李修重又看向尤妃,道:“好了,都不要吵了,皇上在里头休息,别影响他。”

尤妃见他无意追究,才稍稍放了心,默默退了几步,不再言语了。

一直没说话的泠妃和辰妃互相看了一眼,都瞧不出眼中的情绪。

只有瑶妃还觉不舒坦,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李行从房中走了出来,忙道:“行弟,皇上如何了?”

李行微一颔首,“瑶妃娘娘放心,皇兄伤势无碍。”李言并未立后,是以李行并不称呼后宫妃嫔中的任何一位为皇嫂。

瑶妃吐出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李行走到李修面前,“九叔,母后是因为太过担心皇兄,话说得过分了些,九叔不要介意。”

李修浅笑,“我明白,而且皇嫂的话说得不无道理,我的确有责任。皇上短期内应是顾不上朝政之事了,先前他不在,我忙了这么一段时日,也有些力不从心,从明日起,你便多帮帮我吧。”李言为了白清寒肯做到这一步,他的心意李修多少也猜得出,便想不如先为他铺出一条路来。

“好。”李行应了,又去看瑶妃等人,“母后有令,请几位先回宫去吧。”

瑶妃不愿意,“我们还没好好看看皇上。”

辰妃直接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回去?”

李行道:“皇兄的伤势不轻,短期内不宜移动,母后决定让他暂时留在王府休养,等身子见了起色再接回宫去。”

尤妃虽然还想去看看李言,但她刚得罪了李修,没敢开口。

泠妃看了院中众人一眼,最先挪动了步子,“走吧,留下也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了。”

“你才添乱!”瑶妃对着她的背影低声道,可还是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光了,太后也从房中走了出来。

李行见他双目通红,神色憔悴,忙过去扶住她,“母后,皇兄很快会好起来的,母后不要太伤心了。”

太后微微点头,抬眸在院中寻了寻,目光最终停在了白清寒身上,冷声问道:“你就是那个男人?”

白清寒魂不守舍地站在那里,没有应声。

钟毓用手肘微微撞了他一下,“白公子,太后在问话。”

白清寒看向太后,视线却又像没有集中到她脸上。

太后见他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心中更气。不过因为身份的关系,她不得不将怒气收敛,却不愿再多看白清寒一眼,“皇儿好起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要走,这件事我会查得一清二楚,你别想轻易将事情撇清。”

“我哪里都不会去,”白清寒喃喃道,“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我答应了他的,再也不会反悔了。”

太后还在气他竟敢在自己面前用“我”这个称谓,听到他后头的话,简直要被气得发狂。她闭了闭眼,对李行道:“你随我进宫去,先安慰你皇祖母叫她老人家不要担心,再叫人把那个丢了令牌的混账找出来!”

“臣弟劝皇嫂还是暂不要有所行动得好,”李修沉吟道,“丢了令牌的人不会意识不到,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偷一枚令牌来充数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这么查法,是查不出个结果的。”

太后道:“一时查不出就一直查下去,一条线索都不放过,我便不信揪不出这个人。”

“我明白九叔的意思了,”李行道,“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只假作沿着那些江湖人的身份查下去,让这伙人侥幸地以为我们根本没有拾到令牌,过段时日,他们自会放松警惕。”

李修嗯了一声,“毕竟我们也说不准他们还会不会有所行动,狗急跳墙再出什么狠招,所以在皇上伤势好起来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将他们逼得太紧为妙。”

太后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好,那就暂时按兵不动吧。”她稍作犹豫,还是看向李修,“我不便日日出宫,言儿回宫之前便托九弟照顾了。我回宫后会叫人再送些好药来,言儿这边的情况……”

李修微笑,“臣弟会每日派人进宫向皇嫂汇报的。”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行儿,我们走吧。”

他二人前脚一离开,白清寒后脚又钻进了李言的房中。

李修又捧着钟毓的脸查看起他被尤妃划伤的地方来,“尤妃太过不知好歹,居然连你也敢伤。”

钟毓握住他的手,声音有几分感慨,“白公子这会儿一定很难过,当年你重伤危急的时候,我……”

李修抱了抱他,将话题扯了开去,“你猜这次的事会是谁弄出来的?”

钟毓知他心意,便也不再提,“那些人见皇上受伤便急忙走了,显然不是针对皇上来的,那便是白公子。可白公子和大内素无往来,唯一的瓜葛便是皇上,那么是谁想要害他,范围就变得很小了。”

李修牵着他的手回房,“我意外的是,这人的动作竟然能这般快,不过才见了白公子一次,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其心狠手辣的程度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可却将这一面掩藏得很好。”钟毓道,“不过只见过一次便能让这人痛下杀手,也说明皇上对白公子的心意明显到任谁都看得出了吧。”

孙焦带着黑龙峡弟子连夜赶去和奚敬禾会合了。

“峡主,峡主!”甫一赶到客栈,孙焦便惶急地冲进奚敬禾的房间,“大事不好了,这次真地要不妙了!”

奚敬禾正靠在床头悠闲地喝茶,被他喊的这一声吓了一跳,呛得咳了好一阵才怒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的伤好不容易好了大半,再被你吓死,我冤不冤!”

孙焦抹了把头上的汗,“峡主不是让我们去找白大公子么,人是找到了,本来也要得手的,可却突然搅进来一批黑衣人和弓箭手。”

奚敬禾皱眉,“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孙焦道,“没一会儿那个陆仁便赶来了,他看到那群黑衣人和弓箭手要对白大公子痛下杀手,竟然用身体挡住了射向白大公子的箭。”

奚敬禾面露喜色,“死了没?”

“还不知。”不同于他的悠闲,孙焦急得想哭,“可他要是死了,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奚敬禾有些失望,不屑道:“能闹到多大,又不是死了天王老子。”

“哎呦我的峡主,这回可给您说着了,”孙焦苦着一张脸,“那位啊,正是当今圣上!”

奚敬禾猛地坐直身子,盯着孙焦瞧了好一阵,见他确实不像在说谎,才怔怔地道:“怎么会这样……我们黑龙峡这算是卷进犯上作乱的事里去了?”

孙焦道:“峡主,要不我们先不要找白大公子了,还是回黑龙峡避避风头吧?”

“事情走到这一步还能避到哪里去,天下都是他们家的。”奚敬禾又靠回床头,眼底闪着阴狠的光,“把我们的人都派出去查,看看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孙焦以为他要查清下手的人好从中脱身,响亮地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待得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奚敬禾才哼笑一声,“已经沾了一身腥,早就回不了头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赌一把大的,才好把我的清寒找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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